援非醫療隊的隊員本身會帶上幾個當地的醫生來教授他們,但王強國肯定不在列,他太小了,他連字都不會寫,但不會寫字,他可以用腦子記,可以學習捏針入針的手勢,也可以在一旁偷聽。
沒有實操物件,他可以對自己下手。
然後他就被抓住了。
抓住他的人就是他的恩師王愛國,愛國老師是當年四川派出的這支醫療隊裡唯一的中醫醫生,他身負家傳絕學,卻十分願意將技法教給他鄉的學生,見王強國十分熱衷於學習,便帶了他兩年。
臨走時,他還將自己的一套用了又用、磨了又磨的銀針送給了王強國。
PS:王強國的中文名字就是這位恩師取的,據說是他媳婦懷孕時候準備的名字之一,另外幾個分別是:強軍、強農等等。
不過王醫生的媳婦生了個姑娘,這些名字實在不太好聽,就沒用,雖然名字沒用上,但她從事的是外交行業,也算是滿足了老父親的期許。
在恩師回國後,王強國跟著援非醫療隊後來的醫生們一邊打工一邊學習,並且在一代又一代的中醫醫生指導下,成功考入約翰內斯堡大學的針灸專業。
當時和他同批競爭的還有7102個考生,他是被錄取的58個幸運兒中的一個,而且是第一名。
“之後,我透過大學交換生政策,進入到蜀地的中醫藥大學就讀,恰好遇到我的恩師王老師,他之後又教了我三年,還帶著我去他工作的醫院學習,這次我畢業後,他就送了我這副金針。”
像王強國這樣的非洲中醫其實不是個例,光他的大學就有好幾個來自非洲的學生,他們的國籍和王強國不一樣,但經歷都差不多,他們啟蒙的醫生都是援非醫療隊,夢想都是想要學好這門能治人且患者成本低的醫療手法,回去改善本國的醫療情況。
不過大部分畢業生都留在了蜀地入職或者深造,來泉城的並不多,才使得王強國初來乍到處處碰壁。
“其實我醫術很不錯的撒……要不您先試用一下?”王強國有些委屈地說,他伸出一隻手往濮落面前一舉,指尖自然下垂,濮落的右手就像是被莫名的力量牽引一般,放到了桌上。
“另一隻。”
“哦。”濮落乖乖將另一隻手也放到桌上,一動一靜之間對方的手順勢下放,落在了濮落的手腕上,同時,他還伸出了另一隻手,也掐住了濮落還沒收回的手,並將它拖到了桌子中間,按住。
還沒反應過來自己怎麼就乖乖讓人號脈,兩隻手就都被人掐住的濮落:???
“別在意,這是我們學習的特殊號脈方法。”王強國看了他一眼,安撫道:“我老師說這招特別適合我們黑人學。”
說著,他還露出了一個特別刻板印象的露齒笑容。
雙手號脈是中醫中的技術活他知道,但是為啥強國大夫的老師要強調一下適合他們學習呢?
是黑人的手指有什麼特殊?對了,據說黑人的韻律感很強,難道這和號脈有啥聯絡?
不,等等。
濮落的表情漸漸變得微妙,他看著自己兩手都被按住的模樣,有了一種微妙的猜測……
該不會……莫非是……
之後,王醫生那一連串又快又急的RAP式問診也印證了他的這一猜測。
正經醫生哪需要把話說得彷彿晚一秒他就要抽手逃走,又哪裡會把他的生活習慣,症狀和治療方案噼裡啪啦一股腦說出來啊?
就算濮落沒去過中醫院,但他也知道他們華國的本土中醫醫生在號脈時候都是隻有三個反應:垂目面無表情、眉頭一皺,開始深思、抖著手翻醫書。
這三個不同反應對應不同的診治結果,但只要不是那一句:“恭喜你,你要進醫書了”就都還好。
總之,姿態都是從容淡定的,和這片土地的本土宗教一樣,帶著一股:你愛信不信的味道,哪會這麼積極就怕人不信的。
強國的老師教他這個壓根不是因為什麼非洲人根骨清奇,是為了讓他把病人都拉住不讓人走開吧?
第47章
岱山動物園在秋季招聘季的時候收穫頗豐, 工作人員團隊從原來的2人擴張到了一個七人的大團隊。
除了來自南非的獸醫王強國之外,他們還招聘了三名飼養員和一位全職的售貨員,另外, 他們還外聘了一位財務人員,對動物園的財稅進行申報和為員工發放工資。
為什麼財務人員要外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