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鴻植開車回到周宏海住處時,父母正對坐飲茶,午後的微弱陽光穿過玻璃窗,灑在兩人身上。
歲月靜好大概就是如此吧,可喜笑顏開的雙頰,永遠有著讓人不知道的秘密。
聽到汽車的引擎聲,家裡的傭人率先跑過去迎接,周宏海只是淡淡抬了下眼皮,又繼續品著杯中的茶。
周鴻植故意表現的很隨意,走到二老旁邊,目光打量著院子裡已經化了不少的積雪,此時倒是一片一片的溼跡。
“這天也真是奇怪啊,突然下這麼大,回來一趟還得洗車。”
周宏海瞥了他一眼,“有什麼就直說,哼!”
“沒有什麼想說的,你們不是一直說讓我回來勤快點?現在怎麼還嫌棄上了?”
張慧蘭一身旗袍加身,脖子上的珍珠項鍊,在陽光的照射下,愈發顯得明亮。
“你昨天下午還在家,怎麼?無事不登三寶殿?”
周鴻植一減嬉笑,一臉嚴肅道,“老三他老婆是怎麼回事?她的家人為什麼會來咱們家?”
周宏海一聽,假裝不慌不忙地端著茶杯狂灌茶,說起來還是他太相信周懷宸一家了,結果被擺了一道。
張慧蘭察覺到自家老公臉上有些掛不住,開口解釋,“這事你隨便調查調查就知道了,就周懷宸那個腦子,能做什麼深謀遠慮的事兒?”
“可悲的是,你們還是相信了?”
周宏海狠狠地將手上的茶杯放在桌上,有些氣急敗壞,“你說誰可悲!”
茶漬有些濺到外面,水珠落在他的西裝外套上,周鴻植低頭,抬手將水珠擦去,而後又微微抬首看向自己雙鬢已經染白的父親,有些語重心長道。
“權就真的那麼重要?值得您與狼為伍?”
周宏海不屑譏笑,“你敢說你不迷戀?那你為什麼會出現在F洲,居然還能說動你的兩個姐姐,是父親佩服你才是,不是嗎?”
他又輕笑道,“如果不是我當初爭取來的旭升集團,你以為你能與周憶南抗衡?別享受著老子辛苦打來的江山,心裡嘲諷著老子!”
周鴻植被說中了心事,確實,男人對於商業版圖的慾望,不是一點一滴的。
“周憶南為什麼遲遲幹不過周暮川,你以為是他能力不夠?呵呵!是他太婦人之心了,真狠起來,你不是他的對手。”
周宏海抬手拍了拍周鴻植的肩膀,“趁著這段時間,拿回屬於我們的一切。”
周宏海的眸子裡,滿是佔有。
一路上,周鴻植都一籌莫展,父親的話,甚至讓他微微心動,不得不承認。
可週憶南雖然很少聯絡,但以往也沒有打壓過他們旭升,甚至有時候會分給他們不少資源。
在F洲時,他的一聲大哥就讓他幾乎想都沒想就答應幫他,熄了火,靠在海邊。車窗搖下一半,海風吹過,滿滿濃烈的海水味。
他大概也做不到如父親那般冷酷無情吧。
很奇怪,他們兄弟五人,性格都極其相似,可他們幾人,除了周懷宸一肚子壞水,其他的人,也不過是守好屬於自己,不去做過多的牽扯。
把黎小小送回去,臥室的濃煙氣味還沒有消散徹底,周憶南便抱著她去了客房,她蒙上被子就睡,他在窗前不知道站了多久,才輕手輕腳拉開門出去。
正打算驅車回周家老宅,迎面走來的人,省去了他繼續前往。
林溪楓風塵僕僕挎著包包下車,看到自己兒子一臉愁眉不展,伸手就要去觸碰他的嘴角,結果被他一個躲閃,撲了個空。
“怎麼了這是?”
“沒事。”
看著他手裡的車鑰匙,林溪楓不禁開口,“要出去啊!”
“我們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