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因為當時大李正泰正處於冰上內道超越的位置,同時正在計劃透過擺臂動作隱蔽性地推搡蘇涼,這樣的機會轉瞬即逝,在那一瞬間他或許有察覺到哪裡不太對,又或者沒有,但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蘇涼的引導下,以比他預想中要大得多的動作幅度對蘇涼實施了犯規。
哪怕有崔尚勇在外道上的配合遮擋視線,但是他的動作仍舊還是被現場其中一個監控攝像頭拍攝到了——如果他的動作幅度更小一點,以當前攝像頭的清晰程度,還難以對他的目的進行明確的判斷,但就是因為他的動作幅度足夠大,大到也令他的目的清晰可見。因此他的這個判罰也沒有任何人能夠提出異議。
直到看到電子大屏上自己原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推搡動作清晰到肉眼可見,大李正泰的臉色又一次地鐵青了下來。
蘇涼!
是蘇涼!
那個該死的華國隊的小傢伙,他是故意引誘他犯規的!
直到這時,大李正泰又想起自己第一次在國際賽場上和蘇涼同場競技時,這個華國隊的傢伙就用類似的伎倆騙了他一個橫切犯規。
大李正泰的臉色簡直難看到了極點,至於第二段崔尚勇的犯規影片他已經不想再看到了。
此時他的腦海裡全是蘇涼那個語氣平靜的‘恭喜’。
那種一切盡在對方掌握中的嘲諷意味,讓大李正泰恨不得現在就過去狠狠地將那個華國隊的傢伙揍上一頓。
不遠處,裴景看到了大李正泰以及崔尚勇、崔成業等人的臉色,只覺得自己的頭更疼了。
自己的弟子是個全世界頂尖的短道速滑天才,這確實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情。
但是和短道速滑天才的等級相當的,是他挑釁嘲諷對手的天才能力。
特別是對於那些自卑又自負的小棒子而言,蘇涼的存在就是對他們的莫大嘲諷,並且從這一刻開始,蘇涼無疑會成為南韓那些手上動作特別豐富的選手的眼中釘肉中刺。
畢竟裴景也相信,沒有一個人犯規者會願意見到賽場上總是會有一個隨時能夠將他們犯規動作揭穿公開到大眾眼前的對手。
想到這裡,裴景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小涼,後面但凡和南韓選手同組的賽事,你都小心點。”
不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南韓的那些小棒子一定做得出在小組賽時讓沒有晉級奪牌希望的選手‘自殺式襲擊’蘇涼的事情來。
裴景的這個提醒蘇涼沒有否定,而是認真地點了點頭。
其實相對於現在的小棒子來說,蘇涼穿越之前的那條時間線上,由於華國的成績沒能在同個時期爬起來,在連續遭遇了幾次重創打擊後,華國的短道速滑專案沉寂了很長一段時間,而南韓在短道速滑專案上的制霸則比現在嚴重得多也持久得多。
正是因為他們在這個專案上特別是1500米這個單項上的長期制霸,導致南韓的選手更加地目中無人,他們在冰面上的小動作比現在要更加無所顧忌得多。
直到蘇涼出現在國際賽場上,即便還只是最初籍籍無名時期時,南韓的選手就曾經無所顧忌地對他下過手,再到後來,蘇涼在國際賽場上的知名度越來越高,連續打敗南韓的年輕選手成了年青一代的1500米王者,他在賽場上遇到的來自南韓的黑手自然也就越來越多。
說實話,蘇涼覺得相比較起來,現在大李正泰的這種動作已經相對比較含蓄了。
當初他還遇到過諸如冰刀懟臉之類的威脅。
下冰之後,沐遠笙也擰著眉頭揉了揉蘇涼的腦袋:“下次不要再做這麼危險的事情了。”
雖然沐遠笙也知道,自己師弟是在有著一定把握的情況下,才任由大李正泰對他做出推搡動作,但是在時速四五十公里的比賽過程中,但凡一個判斷失誤或是自己沒能夠及時調整住狀態滑行,那就有可能在賽場上遇到危險。
但看著雖然乖乖點頭,但眼裡卻沒有明顯懼怕的蘇涼,沐遠笙忍不住地輕嘆了一口氣——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小涼有時候會有一種無所謂生死的態度,如果可以,他並不想看到這樣子的小涼,因為這樣子的小涼總讓他莫名地感到心疼。
想到這裡,沐遠笙輕輕抱了下蘇涼,道:“小涼,如果可以的話,在賽場上不要讓危險靠近你,我會擔心的。”
蘇涼沒有想到他師兄會突然說出這樣的一句話,在短暫地怔愣之後,他才有些遲疑地點了點頭。
雖然他不知道師兄是怎麼察覺到的,但是確實,在他穿越前,特別是在他爹患病之後,他在冰面上的比賽風格就越來越無所顧忌,哪怕裴教練當時替代他爹來對他進行指導,三番兩次讓他控制自己,但是到了後來,確實只有冰面上越來越危險的交鋒,才能讓他的情緒更加冷靜。
這事情是直到最後他爹發現了,他爹才同意了他暫時停止比賽陪同他進行治療的想法。
對於那時候的他而言,即將失去自己唯一的親人,生命似乎也沒有了那麼大的意義。
而事實上,也正是那段時間的鍛鍊,讓他對於冰面上的一切有了更加準確的把握,越危險的鍛鍊越直接。
他之所以會在後來被稱為年輕一代的大魔王,有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他在那段時間越來越肆無忌憚的比賽風格,以至於到了後期就連南韓的選手都不太敢在冰面上對他下黑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