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哦,這裡交給我。”悠悠笑著擺手,自然捲的劉海被雨水打溼之後原形畢露。
郎洋洋準備要走,突然想起來什麼事,又回頭問:“悠悠,上週不是讓你幫忙買一點核桃嗎?你在哪裡買的?”
悠悠下意識覺得是不好,心虛地微微張嘴,磕磕巴巴說:“在本地的一家農場買的,我媽說很好所以……”
“很好吃,可以的話再採購一些來。”郎洋洋說。
悠悠鬆口氣,恢復明朗地笑臉:“好,我去問問!”
郎洋洋換下衣服,從後門走。
回家去遛狗。
小狗叫雷公。
雷公是一條重達八十斤的黑色拉布拉多,不知道是串了哪個品種,毛髮比純種拉布拉多要長一些。
它是郎洋洋在魔都的時候撿回來的,那時候才三四個月,郎洋洋加班回家,在公交車站避雨,小狗也在避雨,這時候空蕩的夜班公交車停下來,車門開啟,司機師傅說狗不能上車。
司機師傅以為狗是他的,郎洋洋沒有解釋,也沒有上車,抱著狗走回家了。
那天晚上打了很大的雷,狗還是黑色的,所以給小狗取名叫雷公。
一人一狗洗了個熱水澡,吹乾之後小狗墊著郎洋洋的舊毛衣窩在牆角安了家。
郎洋洋好喜歡。
雖然他自己沒有家,但是他給了小狗一個家。
回家半路上,雨小了很多,到小區樓下的時候已經完全停了。
開啟門小狗就在門口搖著尾巴等候,郎洋洋拿上塑膠袋套上狗鏈,牽它出門。
長溪市的春天多雨,青草樹木也長得很快,脆嫩綠芽賞心悅目,但是雷公才不管什麼春夏秋冬,巨量粑粑下來,淹沒一小塊清脆小草。
甜品店早上主要賣咖啡,有悠悠和兼職生在,郎洋洋不用一直在店裡,所以早上一般會溜一個小時左右。
這是最近才養成的習慣,沒有回老家之前早上只能抽出十幾分鍾給狗狗。
“走咯。”郎洋洋輕輕拉狗鏈,雷公從灌木叢裡出來,腦袋和下腹都已經溼透。
回到家給它擦乾,終於能坐下來休息一會兒。
微信上有二姑媽的訊息。凍得發紅的僵硬手指點開對話方塊,她推送了一個名片過來。
[洋洋,這是三中的老師叫張園園,和你同歲。]
[我見過的,人溫柔懂事,很漂亮的,看了你的照片同意的,你加了聊一聊。]
郎洋洋沒有點開名片,心裡有點沉重,自從回家以後二姑媽就一直擔心自己的婚戀問題,前前後後給自己介紹了七八個人了。
甚至還約對方和自己一起吃過飯。
在小城市生活,到了所謂的“適婚年紀”,催婚成了日常。
但郎洋洋喜歡同性,很小的時候就確定了,怕二姑媽接受不了,還沒有跟她說。看她這麼忙前忙後給自己張羅,還耽誤人家女孩的時間,很過意不去。
小城市對同性戀的寬容程度不如一線城市,但是這麼瞞下去也不是辦法。
郎洋洋看了又看,最後還是息屏放下手機,開啟電腦看一下需要訂購的材料。
暖風機放在書桌旁邊,開啟之後室內溫度逐漸上升,四肢開始變得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