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洋洋夾菜吃,他面前放了一盤臘肉炒野生菌,已經被他吃掉一小半。偶爾抬頭看一下長輩們,眼神碰撞到就微笑一下當做回應。
莊碩跟著長輩們說了幾句話。
都是剋制地附和著,下半場發現郎洋洋好像不是很積極之後,他也沒有怎麼說話了。
長輩們都喝了酒,說話越來越放肆,莊碩爸爸甚至紅著臉說要回老家村裡讓有聲望的老人給主持婚禮。
郎洋洋和莊碩面露難色。
雖然明白莊碩爸爸的初衷是想讓那些說閒話的人閉嘴,想讓老人作證這是值得被祝福的。
但現實情況沒有這麼樂觀,父母輩能有這麼多理解的已經是很幸運了,爺爺奶奶輩的應該很難接受。
最重要的是,郎洋洋不是性格張揚的人,更沒有想過什麼“盛大的婚禮”,這對他來說某種程度上是負擔。
能平淡溫馨的在一起生活就足夠了。
二姑媽和莊碩父母不在嫁妝彩禮車子房子上退步,可以理解為經濟上的硬性條件。雖然郎洋洋覺得父母不出手,他們兩個三十歲的男人也不會有太大經濟困擾。
只能吃飯了。
郎洋洋吃了很多,樅菌和銅綠菌都是口感偏脆的野生菌,很適合用來炒著吃。
臘肉是過年剩的,自家用的肉都是精心挑選的散養豬,很香,嫩蒜苗是臘肉的最佳伴侶,鹹鮮噴香,是下飯的好手。
郎洋洋碗裡的飯已經吃完,輕輕把碗放在桌子上,苦惱著飯桌上的局面。
——感覺再說下去都該說到要孩子了。
這種完全不把同性戀當異類的心態固然是好,但總是忍不住多想一點身邊的環境。
“洋。”堂姐郎月輕輕踢一下他的腳。
郎洋洋轉頭看她,郎月放在桌子下的手捏著一包煙,用她精緻的指甲敲兩下,然後起身說自己上個衛生間。
郎洋洋瞭然於心,等郎月出去一分鐘之後也說自己出去一下。
“我跟你一起。”莊碩說。
想到是堂姐叫自己出去,郎洋洋就說了自己去就可以,馬上就回來。
郎月的煙已經點上了,她今天穿了條包臀裙,卻也大大咧咧地在院子裡的花壇邊坐下。
“你們這個進度真夠快的。”
郎洋洋笑一下,接著莫名沉默。
“要不跟姑媽說一聲,讓她們別商量什麼婚禮啊酒席的了,你又不喜歡。”郎月說著,給郎洋洋遞煙。
郎洋洋好久沒有抽菸了,接過來拿出一隻,點上之後說:“長輩們這麼熱情,還是算了。”
“那就別垮著臉。”郎月笑。
郎月本以為郎洋洋會傷春悲秋哀嘆一下,沒想到他轉臉就對著自己笑:“這樣可以嗎?”
“咦額……”
郎洋洋笑出聲:“幹嘛。”
郎月:“你什麼時候開始走這種一把年紀裝可愛的路線了?”
“我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