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洋洋記得清楚,起身摟著莊碩的腰,說:“好像是叫《save tast dance&ne》。”
“《同志亦凡人》?”
“嗯。”
他們都看過這個美劇,對那一場畢業舞會都印象深刻,郎洋洋平時聽布魯斯和R&B聽得很多,這首歌也曾經躺在他的列表裡。
郎洋洋隨著音樂哼唱一句,“So darling, save tast dance&ne~”
莊碩笑著,把吹風機隨手一扔,摟住郎洋洋。
兩人都不會跳舞,只是抱著對方,隨著音樂節拍、憑著在影視劇中留下的記憶牽著手亂跳。
“我去洗澡。”莊碩說。
郎洋洋說好。轉眼看到放在沙發上的紅色包包,開啟看了看,全是紅包,每個都看著很厚重。
郎洋洋拎起來,回到臥室往床上一倒,不止三十幾個,大概是有很多沒有來吃酒,但是託人送了禮金來。
郎洋洋第一個看到的是二姑媽的。
是最厚的一個。
莊碩洗完澡出來的時候看到郎洋洋拿著一個大紅包發呆。
“想什麼呢?”莊碩只穿了一條寬鬆的內褲,坐上床去把手放在郎洋洋腿上。
郎洋洋盤著腿,給莊碩看二姑媽的紅包:“二姑媽包的。”
這次的婚禮,雖然二姑媽替代了父母的角色幫郎洋洋操辦,但身份上依然是姑媽,她既準備了嫁妝,又包了紅包。
“姑媽對你真好,今天看她也開心,都喝多了。”莊碩說著,側躺在床上,一身勻稱的肌肉在燈光下散發蜜色光澤。
郎洋洋看他一眼,輕輕搖頭。
“姑媽今天,應該有點難過。”
“怎麼會?”
郎洋洋手裡捏著紅包,說:“我原本是有個表妹的,叫小秋。“
莊碩看著郎洋洋:“那她……”
“二姑媽和姑爹是自由戀愛的,他們是同校的同學,畢業之後就結婚,第二年生了小秋,那時候二姑媽在信用社上班,姑父在鋼廠,他們感情一直很好,生活也算挺富足。我五六年級那年爺爺奶奶相繼去世,接著小秋發了個高燒,反反覆覆一直不好,最後查出來是白血病,治了不到三個月就去世了,姑媽和姑爹都大病一場。”
說到這裡,郎洋洋都難過,緩了好一會兒才接著說:“本以為熬過去就好了,但是沒想到姑爹病剛好,回單位上班的當天就因為工傷當場去世。”
這些事情是周圍的親戚好友都知道的,但這麼多年沒什麼人提,就像大家都對郎洋洋的父母隻字不提一樣。
“昨天晚上,姑媽跟我說,要是小秋還在,也到了結婚的年紀了。”郎洋洋深呼吸一口,抬眼看莊碩:“那兩年姑媽也過得很難。”
莊碩抓著郎洋洋的手,坐過去抱著他,只是輕輕拍他的背,沒有說什麼。
說的是二姑媽,也是郎洋洋。
莊碩心裡清楚,那時候郎洋洋五六年級的話,正好和之前說過他曾經在二姑媽家住了半年,之後升了初中就住校的時間對上。
莊碩之前心裡就有疑惑,按現在看到的二姑媽的性格,怎麼會讓那麼小的郎洋洋去上寄宿學校。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那時候的二姑媽也身在水火之中。
“好在都熬過來了。”莊碩說。
郎洋洋並不是故意想在新婚之夜說這些,只是看二姑媽喝醉了,心裡有點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