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邵“嗯”了一聲讓她出去。
蕭善如蒙大赦,硬撐著站起,一瘸一拐地出了門。
來傳話的人是齊沛春跟前的丫鬟,看她這幅樣子,露出一個“好可憐”以及“幸好不是我”,這樣層次分明同情味十足的憐憫眼神。
蕭善扶著她的手,深一腳淺一腳的走了,任誰看了都不覺得裡面的男人對有意思啊。
屆時去求契約,又更容易些了呢。
路上,蕭善問起這位歸寧的大姑奶奶找她做什麼。
丫鬟“噗嗤”一聲笑了,說道,“哪裡是我家夫人找你,是府上老夫人,又怕五公子他不放人,這才派了我來。”
另外一個就是夫人怕五公子當真看上這婢女,派自己來打探打探實情。
現下看這婢子這副樣子,顯然是跪久了,哪裡有什麼私情呢。
蕭善聽老夫人找,猜測道,“是不是府上大老爺送東西回來了?”
丫鬟差異地看她一眼,“你怎麼知道?”她上下打量一下蕭善,難不成這位竟是大舅老爺的預備妾室?
蕭善不知她想歪了,笑著解釋道,“大老爺常給老夫人寄回一些,自己親手淘換的珍奇物件來表孝心,奈何老夫人因著年齡大了,將那些個風雅玩意兒忘的差不多了,碰巧有次我幫老夫人回憶了下。”
丫鬟明白過來,是自己誤會了,尷尬地笑笑,卻也明白她的意思。
老夫人哪裡是忘光了,她老人家壓根就不擅四藝,焚香點茶,掛畫插花皆是一竅不通,偏大舅老爺是個極好風雅的。
“老夫人舐犢情深,大老爺老萊娛親,母慈子孝,這份骨肉親情真是無比令人羨慕。”聽顧家這個丫鬟如此恭維。
輪到蕭善笑了。
大老爺幼時被祖母抱走撫養,老夫人那時很難見兒子一面。直至大些了,他能自己跑動去見老夫人了,又挪去外院了,再個性情已經養成,叫他撒嬌作痴根本不能。
母子二人彼此惦念,相處起來卻極為生疏。
直至大老爺後來喜歡上四藝,老夫人這才覺得找到了同兒子親近的突破口。
效果有是有,就是極其辛苦。
因為老夫人她根本不擅長四藝,唯有騎馬射箭,捶丸打牌,她才是箇中好手。
而老夫人的心腹周嬤嬤也只比她多會了兩樣,下棋和彈琴。而這兩樣都是沒辦法作弊的。
到了前廳,老夫人手裡捧著個女子手腕粗的黃褐色長竹筒,周嬤嬤攥了個兩指細的青綠色長竹節,兩人翻來覆去的掂看,似乎很是想不通這有什麼好值得喜愛的。
地上放著兩個箱子,一個裡面放著各種顏色造型,長短粗細各不相同的竹筒,一個裡面放著奇奇怪怪的石瓶子和根雕瓶。
看蕭善進來,老夫人笑眯眯地招呼她上前,“好丫頭,快來看看,這個插什麼花好,你家大老爺明兒個就回來了,他必要看的。”
蕭善心疼自己,整天拿著賣白菜的錢操著賣白墳的心。
拒絕是不現實的,除非她一開始就沒冒這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