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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相見

再相見

爍石城的危機既然解除,楊柳沒有多做停留,帶著爍石城官兵的功名冊,回京述職。

路途顛簸,楊柳一路南下,沒有遇到蕭策安的人。

上朝的第一天,許多人看著她,面露訝異。

聽說楊柳家中有一封聖旨,帶有“特予楊柳”字樣,命楊柳前往庭州查探敵情,靈活應變。

一時眾人豔羨不已,感慨楊柳之簡在帝心。

宮城之內朱牆金瓦,楊柳跟著小太監到賢正殿稟報詳情。

蕭策安已經脫下朝服,換了一身玄黑滾金龍的常服,和幾個大臣議論時事。等輪到楊柳時,已經等了些時候,只剩下她一個了。

楊柳一字一句地講著大致情形,蕭策安眉頭越皺越深,面色也陰沉沉的。

“倒杯水。”

他這話是對著她說的。

楊柳湊近了些,倒過一杯茶水,右手託著遞給他。

蕭策安一轉頭,對上那雙烏眸,再大的火氣也消了,接過那杯茶,“再近些。”

楊柳不明所以,但她還沒講完爍石城的境況,也沒遞上請封軍功的名錄,便依言又靠近了些。

蕭策安將茶湊到楊柳唇邊,看了看幹得勒出血痕的下唇,笑道:“都餵你了,多少用些。”

楊柳想接回那杯茶,“多謝陛下,臣自己來就好。”

蕭策安卻壓下她的手:“楊大人是功臣,朕照拂一二,也是應有之義。”

她像一隻梅花鹿,喝水時眼睛滴溜溜轉,不知在想些什麼,或許在留意有沒有危險。但楊柳被重重紗布包裹著的左手,還是刺痛了他的心。

他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小心避過傷口,將楊柳緊緊摟進懷裡。感受到楊柳的僵硬,一陣苦澀在胸腔內蔓延。

“你若是死在爍石城,可如何是好?”

楊柳道:“我沒死。”

蕭策安不依,力道大得要將楊柳揉進骨肉裡。楊柳被他打橫抱起,一聲驚呼。

“怎麼這麼膽小?”蕭策安笑笑,“你要是死了,朕就搬出皇宮,薨逝後也不入皇陵。不然你做了鬼,只怕也是膽小鬼,不敢給朕託夢,也不敢來找朕,朕連見你一面都難。”

楊柳為自己辯解:“我不是膽小鬼。”

“是朕膽小,”蕭策安抱楊柳上了裡間的榻,“朕怕你死,好了嗎?楊大人。”

天知道收到訊息時,他有多擔憂。從邊境到京師,八百裡加急也要走上兩三天。興許他拿到急報時,楊柳就已經死在了爍石城。

她倒好,路上真就一封信也不給他來,到了京城就連他給的聖旨都不要了。他本是又急又氣,派人暗地裡跟著楊柳,卻不出面,有意冷落一二。可真見到了人,又什麼情緒都沒了。

元寶捧著託盤,將膏藥放在檀香木桌上,無聲告退。

楊柳不知道怎麼回這話。回得冷漠了,好像總是讓人傷心的。可要說熱切些,她如今卻又不想搭理他。

“不用您上藥,我回去自己上。”

蕭策安不依,召來張太醫。

張太醫看過傷勢,就是一驚,“怎麼傷得這麼重?傷口本來就深,險些傷到骨頭,這看著又像是崩裂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