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這種注視沒有任何愛慾的成分,如同所有畫家觀察自己落筆前要描繪的事物一般,他和花鳥蟲魚也沒有太大的區別。
在景潯的眼中他就是風景,這和曖昧與浪漫無關,是一種直觀意義上的表達。
託繆斯身份的福,景潯很快接受了他的存在,並沒有排斥他,甚至不需要他再費勁的靠近。
但這也不完全是好事,因為當一個人徹底脫離了具體的世界而沉浸於抽象的世界中時,就很難被救贖了。
想象會將人無限美化,到最後景潯看著他,是在注視他,還是在注視他想象中的那個人,就很難定論了。
感覺是一種能讓人瘋魔的東西,越是敏銳的人越容易沉浸。
當然,在目前這個初階段,林織會縱容景潯的注視,這樣到拒絕的時候,對比才夠鮮明。
景潯是個很安靜的人,但並不代表他給人的感覺很隱形。
他的身高極有壓迫力,包括他毫不掩飾的眼神,也昭示著他的存在感。
在煙火氣中烹飪的青年似乎才遲鈍地有所察覺,回頭看向了還沒離開的景潯,便以為他是餓了,下意識安撫道:“炒菜很快的,飯應該也快煮好了,彆著急,你可以先去把餐桌擦一擦,我們馬上開飯。”
他的眼眸溫和包容,即使他需要仰頭去看著戀人的弟弟,也依舊把他當成需要照顧的孩子。
他的長相或者說他的氣質有些清冷感,如霧雨濛濛中獨自撐傘的美人,當這樣的人展露柔和時,便有種無端的繾綣感。
景潯悶不吭聲地拿著抹布去擦拭餐桌,還準備好了碗筷。
兩人都不是多話的人,因此餐桌上十分安靜,只有一些碗筷輕輕觸碰的聲音。
只是這種安靜沒多久後就被打破了,在他們即將吃完飯的時候,門口響起了急促的門鈴聲,讓景潯眉心微皺。
很少有人會來打擾他,他這幾天聽的門鈴可能比他之前一個月聽到的都要多。
誰會來找他,涵姐?
不可能,涵姐找他之前都會給他打電話,不會直接上門,他也沒有其他聯絡的人,父母還在北極,難道說是……哥哥?
景潯握著筷子的手微緊,對林織道:“我去看看。”
景潯開啟了房門,門口是個陌生的女人。
“你好,警察,”女人出示了證件證明身份,“請問你是韋錦榮的弟弟嗎?”
在景潯點頭後,她說:“韋錦榮涉嫌一起重大的盜竊案,已經被我們正式通緝,我們來做例行調查。”
景潯神色有些詫異,失蹤的哥哥竟然和盜竊案扯上了關係成了通緝犯?
他忍不住回頭去看林織,青年也聽到了警察的話,面上滿是不可置信。
兩個警察進屋,開始了筆錄問詢。
林織敬業地扮演出戀人成為犯罪分子的恍惚狀態,一邊回應問話一邊追問警察細節,當然,警察並不會告知細節。
“失竊的物品是一副國畫,你們有見過嗎?”
女警詢問時著重看向了景潯,畢竟景潯一直在和畫打交道,這屋子裡也都是畫。
景潯搖頭,說道:“除了看畫展,我接觸的一般是油畫。”
林織自然也搖頭,原主都沒有看見過貨的樣子。
在詳細地詢問過後,兩位警官起身,在女警的眼神示意下,林織維持著想要詢問什麼姿態,送著兩位警官到車旁。
林織確定這個位置景潯的監控拍不到,他沒了偽裝,問道:“那個地址有查到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