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潯猜想林織會拒絕,可林織沒有。
“好。”
他如此應答,脫下了外衣。
他內裡穿的是一件較為寬鬆的米色針織衫,無需多費力便能拉下。
右肩下方有著一小塊淡青色的淤青,在衣服與肌膚的顏色對比下較為顯眼。
林織側坐在沙發上,扭頭時脖頸與肩膀勾勒出了流暢漂亮的線條感。
自然光從上方以及側面的單面落地窗照入,柔和光線中飛舞的細小塵埃灰濛。
青年於構圖中心,如同墜落的美神。
景潯移不開眼睛,在這瞬間甚至忘了他要做什麼,入神地看著,貪圖這瞬間的光景,將他鐫刻在腦海中。
望著林織他早就不知道枯竭為何物,只有太多想畫而來不及畫下的東西。
“景潯?”
林織的姿勢決定了他的視線受限,聲音微微上揚,以問詢的語氣喚回景潯的思緒。
他並未向後轉,不打算和景潯對視。
不必看見他的眼睛,不必太清醒。
“還是有些嚴重,不過比昨天好些,或許再揉揉情況會更好。”
景潯眼也不眨地說著謊話,朝著林織走近。
藥酒被他放在了沙發上,伸手就可以觸及的地方。
林織點了點頭,無聲應答。
景潯的手指因為緊張而有些僵硬,他揉了揉指腹,小心地按住了林織的肩膀,俯身靠近。
不過他錯估了些,他的手掌可以輕易地覆蓋林織露出的那塊肌膚,為了避免藥酒沾染上林織的衣服,他不得不一隻手將針織衫向下扯一些,一邊用另一隻手覆蓋著林織的傷處。
肌膚觸感柔滑,景潯略微僵硬地揉弄著淤青,甜香馥郁,他拉著衣服的那隻手都不自覺用力了些。
寬鬆的針織衫因此緊繃,似乎隨時有著撕裂的危險。
耳邊響起教唆的呢喃,只要他再用力些,便能看見左邊的那道宛如紅線般的傷口,可以觸碰撫弄,感受著血痂略硬微微刺手的觸感。
輕輕地抽氣聲喚起了景潯的思緒,他感受到了掌心之下身軀不自然的輕顫。
“抱歉,我有些沒控制好力度。”
景潯下意識道歉,放緩了手上的力道。
藥酒味顯得有些刺鼻,被揉按過的肌膚泛起紅。
“沒關係,不過你的手很燙,我想問很久了,你的體溫比較高嗎?這個天氣有些冷,但你似乎不覺得。”
景潯的手很燙,按在他的後背像是灼熱的火,與尖銳酸脹的疼交織,滲入皮下。
“嗯,我不怎麼怕冷。”
景潯天生如此,因此他家裡的供暖裝置都是擺設。
答話間,他的手指從林織肩膀未有淤痕的地方劃過,單純地覺得這種觸感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