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梓珩是三十五號,嚴亦萱是三十七號,都在下午比賽。
比武大會的慣例向來如此,越是高手之間的對決時間就會越長,前期的進度會很快,到後幾天就會慢上不少。
林織他們到了比武大會的舉辦地,場下的這些座位並沒有留記號,向來都是誰搶到就是誰的,但即使後面站了不少人,林織和戚禾到的時候,他們的位置依舊空著。
這是一件心照不宣的事,說是現實也好說是人情世故也好,武林中人心裡都有掂量,畢竟昨日戚禾的表現大家有目共睹。
夏日悶熱,即使是上午,吹動的風依舊透著燥意。
林織搖著扇子的手就沒停下來過,因而當戚禾冰涼的手心悄然在他的袖下握住他的手時,林織並沒有推拒,看著臺上的打鬥,預設了戚禾的動作。
戚禾呼吸頻率不自覺加快,面上倒是不顯。
此處人多眼雜,因為他昨日出了風頭,不少人朝著他們的方向掃視,戚禾甚至打好了腹稿準備好了說辭,可沒想到師父什麼也沒問,甚至沒有拒絕。
他早已不是孩子,誰家十七八歲的少年郎會於眾目睽睽下握著師父的手不放,於情於理都不合。
可他師父不這麼覺得,他甚至動了動手腕讓他的手向上滑動,去為他其他地方一解熱意。
青年的手腕纖細肌膚柔滑,戚禾觸碰到了銀鈴的邊緣。
這是存放著蠱蟲的地方,亦是控制蠱蟲的器具,是蠱師的命脈,然而師父就這樣讓他隨意觸碰,有時候戚禾都會頭腦發昏地覺得這種縱容和引誘也沒什麼分別。
當然這也有可能是他刻意為之的結果,在他的侵入下,師父早已習慣了他的存在,習慣了他的動作,因而毫無防備地在他面前袒露著最柔軟的腹地。
無論是那一種情況,都讓戚禾有些心不在焉。
所幸他看不見,也沒人發現他走神。
當然,林織除外。
他神色就更加閒適,津津有味地欣賞著比武,絲毫讓人無法察覺他垂落在一旁的手,正在蹭著徒弟的手指汲取涼意。
場上是一個用鞭子的婦人和點翠宮的少宮主溫白心對戰,溫白心沒有簡單粗暴地用毒,點翠宮以毒聞名但並不是只有毒,溫白心的武器是一把軟刀,和同樣軟韌的鞭子纏在一起,兩個人打的不分上下。
“你猜她們誰會贏?”
林織偏頭,饒有興趣地詢問。
青年因熱意而滾燙的掌心裹著少年修長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捏著他的指尖,揉著他的劍繭。
戚禾險些坐不住,身子麻了半邊。
師父明明只是在揉他的手,卻和揉著他的心差不多,攪的他心思混亂。
戚禾分神關注著場上,聽了一會兒回答說:“右邊。”
從他們的位置看,右邊正是溫白心。
戚禾說著話分散著注意力:“左邊攻勢看似略勝一籌,但右邊氣息更穩,顯然遊刃有餘。”
“左邊的氣口已經亂了……不太正常,有些綿軟後繼無力,似乎提不上氣,很可能已經中毒了,毒應該下了好一會兒。”
戚禾評判,即使他看不見,也將場上的情形完全描述了出來。
用鞭子的婦人動作已經變得有些遲緩,被軟刀劃傷了胳膊。
她顯然也察覺到了不對勁,面色微變道:“你什麼時候下的毒?”
“若是讓你知道,我不就下不成了。”
溫白心依舊戴著斗笠,聲音略顯冷漠,她乘勝追擊進行了急攻。
林織的眼尖,他知道從比賽一開始溫白心就已經下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