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因蠱蟲而痛的渾身發抖,聞言露齒笑道:“我憑什麼告訴你?”
她恨恨地看著林織道:“我就應該先殺了你。”
她根本沒感覺到蠱蟲近身,完全不知道林織是什麼時候給她下的蠱。
戚禾不喜歡受制於人,也斷然沒有被這人以不知真假的訊息吊著的道理,眼也不眨地殺了婉月,確認她斷氣才拔出來劍。
海燁欲言又止,林織看向他,對他晃了晃手腕上的蠱鈴,意味很明顯。
他沒有資格提要求,不然也嚐嚐蠱的滋味。
他並沒有直接對婉月下蠱,武力越高的人對這類事物就越敏感,他在婉月吸收第一個人的內力的時候,便讓天星飛到了還活著的人身上,順勢鑽進了婉月的身體裡,並且一直在等待時機。
海燁不說話了,他也不知道林織是何時下的蠱,這種難以防備的感覺讓人不喜。
大仇得報,戚禾心裡卻沒有快意,只有無窮無盡的疲憊。
跌撞著擁著師父時,戚禾才覺得自己活過來了些。
“師父,我替我爹孃報仇了,可是為何卻高興不起來。”
支撐著他的仇恨如同生長在他的骨髓中,如今被抽走了,除了鬆快以外,只有空茫。
明明他設想過許多次,到這個時候他要如何折磨他的仇人們,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在痛苦中懺悔他們曾經做過的錯事,可情況是他只想快點殺了他們,不能容忍他們多撥出一口氣。
林織扶著戚禾染著血的長髮,他這麼聰慧,怎會不知心境為何如此,只是他需要一點安慰,又或者關懷,足以能讓他走出陰霾的溫情。
他輕嘆道:“逝者長已矣,生者如斯夫。”
戚禾閉著眼眸,聽著師父的心跳,感受著他手掌力度的輕柔,好一會兒道:“師父,陪我回趟家吧。”
“好。”
應雙已經昏迷了,海燁倒還撐著,對婉月的屍身有些戀戀不捨,很想帶走。
有01在,林織很容易找到出口,當然對外他是以蠱蟲探路。
戚禾揹著應雙,林織本想自己扶著,戚禾卻不想師父扶別人,乾脆自己揹著了,至於海燁,他和他的隨從慢慢地往外走,他們不宜現身於人前。
出口直通一處民宅,他們沒急著分道揚鑣,外邊還守著赤羽門的人。
林織倒是沒問題,但是還有傷者。
林織讓蠱蟲飛出去尋林棠,收到信的林棠很激動,帶著人趕來了此處。
這又有一場廝殺,戚禾的人以及曲梓珩他們很是利落,不一會兒就衝破了防線。
雲虛道長依舊在和陳城主周旋,因而城主就算收到了信,也不敢前來。
曲梓珩看見昏死的應雙大驚,趕忙帶人去看了大夫。
戚禾留在客棧裡養傷,林織則再次上門拜訪。
因牽扯到各門各派的人,雲虛道長立刻修書讓其他門派的人前來,至於赤羽門的事,由他們門派的其他人接管,當然雲虛道長特地以條件交換,取走了林織說過的幾樣東西。
第二日的洗劍會自然是取消了,可武林眾人的亢奮不減。
洗劍會哪有西域魔教入侵中原武林五十載來的讓人群情激奮,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赤羽門本就不如何的名聲更是一落千丈。
許多危害江湖的惡人也不齒於背棄中原武林之人為伍,也是人性複雜之處。
在這件事中,西域聖教新舊之爭自然是被隱沒,於是在外人看來,便是尋仇的戚禾滅掉了赤羽門的門主,殺了第一堂的堂主,讓西域聖教安插在中原門派中的人盡數喪生。
林織身為蠱教聖子,昨日還有許多人罵他邪門歪道,第二日倒是被人誇讚起有情有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