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士山下,被五塊淡藍色湖泊包圍的一個小鎮,三人三馬一前兩後緩緩步入鎮內。
嚴火兒最終還是沒有殺了高島寬,不是心慈手軟,而是覺得此人雖然心口不一,但為人卻很是聰明伶俐,懂得察言觀色,還有一些利用價值,一些自己和北川不方便出面的繁瑣小事,也可以差他去做。當然嚴火兒對其肯定是有所防備的,她事先採集了幾片毒草,讓北川抓了幾隻蛤蟆擠出毒液,混合草葉再用內力催動,製成了最簡單的“金碧丸”,這種毒藥雖然不會致命,但每天在夜晚都會產生劇烈的腹痛感,不服解藥,是不會根除的。而這種五毒教最基本的毒種只需嚴火兒細心催動內力將腹腔中的毒氣逼出體外便可止痛,然後再在其身體內留下一點殘餘,自然是為了更好牽制中毒的人。
這個被牽制的人,自然就是高島寬。而高島寬被迫吃了金碧丸之後,終於也死心塌地,不再想能逃脫嚴火兒二人,專心專意做起了二人的小雜工。
三人一路繞過軍營,行至鎮內一家酒樓外,此時正值午飯時間,高島寬便將三匹馬託付給了酒樓內夥計照顧,憋了一泡尿去找個陰暗拐角釋放去了,嚴火兒則和北川二人移步至酒樓二層靠窗戶的一間單間內,要了飯菜,便各自吃了起來。
不一會,高島寬便揹著一個圓滾滾的包袱氣喘吁吁的爬上了二樓,此時酒樓內生意還算紅火,也沒人能招呼的了他,高島寬只能自己尋找,隨後便小心翼翼的推開了第一個單間的門,探了個腦袋進去。
“不好意思不還意思,走錯了,走錯了……”高島寬看見房內二人不是嚴火兒,便急忙點頭哈腰道了個歉。隨後便關上房門走向第二間包廂,依舊不是嚴火兒,一直走了三個房間,終於在最後一個房間內看到了正埋頭吃飯的嚴火兒二人,這才小心翼翼的關門進來,拿起一副碗筷便大口吃了起來。
“埃……你吃飯的時候能不能把那破石頭放下來啊,不沉吶你?”嚴火兒吃了小半碗便停下了碗筷,簡單了漱口之後,便又圍上了紗巾。
“是是是……”高島寬聽嚴火兒都這般說了,便急忙將背後包裹卸了下來,轉而拿起飯碗繼續狼吞虎嚥起來。
“怎麼這麼久啊你?”北川時生時刻也不放心這高島寬,雖然他已經吃了毒藥,但這麼長時間才上來不免還是引起了北川的懷疑。
高島寬什麼人?這麼聰明機警的人自然是聽出北川時生話裡有話,急忙將口中一團飯菜硬生生嚥了下去,開口解釋道:“我的北川大人吶,你們也沒告訴我你們在哪個房間吶,我只能挨個房間去找,還被人臭罵了一頓呢……”
“呦……什麼人這麼膽大還敢罵你啊……”嚴火兒逮到機會自然是要奚落一番這個吃裡扒外的小賊。
“火雲大人,您就別埋汰我了,我只是一個小小的茶樓跑堂的,見了誰不都得低眉順眼點頭哈腰的,罵我兩句豈不是很正常……”高島寬自然有一番說辭。
“呵呵……”嚴火兒冷笑了一聲沒有再理會高島寬,轉而望著窗外街頭看著行人發起了呆。
“哦,對了,火雲大人,說到剛才罵我的人,就是第二間房內的兩人,和您的裝束都是同一種風格,而且其中一人長的很是兇悍。”高島寬突然想起了之前罵自己的二人,看那裝扮應該也是天朝的武林高手,嚴火兒有可能就是他們的目標,我就當做她嚴火兒的一條狗,看她到底會不會生氣然後替我出氣,萬一她心情一高興就打起來呢,嘿嘿……
“哦?那兩人什麼模樣,什麼衣服,細細說來。”嚴火兒回過了神來,卻是依舊看著窗外開口問道。
高島寬放下了碗筷,緊緊皺著眉頭仔細的回想起來,隨後便說道:“罵我的那人一身黑衣,一頭短髮,長的很兇悍,背對著我的那人應該是個女子,穿著紫色的衣袍,看不太清楚面容。”
“黑衣短髮?”
“對對對……”高島寬慌忙不迭的點著腦袋。
“走,去看看!”嚴火兒此時想到了一人,如果高島寬說的沒錯的話,應該就是那位天朝試煉者,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們也來了這裡,難不成是來抓捕我的?嚴火兒此時也不是很懼怕,自己可以應付一人,北川時生神道無念流的少主,至少也可以勉強對付一人吧,打的過便打,打不過便跑,也吃不了虧。再說了,此處是伊賀飛熊的地盤,他們肯定也不想在此地發生衝突,引來重兵包圍。雖然他們可能手持源賴朝信物,不至於被伊賀飛熊抓獲,但那時人多雜亂,就算拋棄了這兩棋子自己也應該能成功逃脫。
嚴火兒想好了一切退路,不管後果如何,這兩個人是一定要會一會的,自己已經在東瀛境內閒逛很久了,一直沒有自家人的訊息,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有一點線索就必須試探個究竟!
嚴火兒整理好妝容頭巾,便率先推開房門走向第二間單間,北川時生緊隨其後,高島寬則依舊在大口吃喝著,心裡卻是無比暢快,最好打起來,打起來我就能趁亂逃跑了,至於這金碧毒,嘿嘿……逃出去一切都好說!
嚴火兒剛剛走出房門,振奮了一下精神,舒展了一下筋骨,便聽到第二間房內“啪啦”一聲響,顯然是碗掉落在地上的聲音,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北川時生自然也聽到了動靜,急忙搶先一步快步走到房門口,輕輕推開門來,卻發現房內兩人皆是倒在了飯桌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