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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一章 角聲寒

迄今為止,所有的行動都非常順利,臨到臘月二十七,最關鍵的時刻,阮姀卻掉鏈子了。

這一天本是二人相約去偷畢初落鑰匙的日子,但直到晚上,阮姀都沒出現,陸游心中十分著急,她以前從未失約過,一定是遇到了什麼危險!

他急匆匆出門剛要去尋她,府外卻來了一位趙府信使,交給他一封密信,他只得回房內拆信封來看,偌大的信紙,只有一個小小的“子”字。

“子”的意思,無非就是子時,顯然唐琬那邊成功得手,這個訊息並不讓他感到意外,卻讓他有些氣悶,所有的事都堆到了一起,阮姀那邊就只能再等等了,希望她沒出什麼事吧!

不知不覺,到子時還剩半柱香的時間,陸游等不到阮姀,匆匆留下一封書信,信的內容同樣簡短,只有“曲”一個字,而趙府的那封信,則被他焚燬殆盡。

“曲”的意思,自然就是曲蕭亭,時間和地點,只能留下一樣,這樣即使有人闖入府中,也得到不具體資訊,阻止不了陸游的營救計劃。

陸游將信封壓在燭臺底下,隨即出門匆忙離去。

黑夜裡一路走來,很少碰到書院學生,即使迎面遇上一兩個,也都是行色匆匆連招呼也不打,陸游知道白鷺書院即將有大行動,這是在調配學子大軍,說不定頃刻便要出發。

時間緊迫,當他趕至曲蕭亭時,亭內已經等著兩個黑乎乎的人影,正是趙士程夫婦二人。曲蕭亭的接頭地點,是三月時在白鷺峰商量好的,至於時間,就是剛才信中的子時了。

陸游雖然心裡著慌,但還是不忘禮數,拱手施禮道:“趙兄、趙夫人,辛苦了。”

“哼!”趙士程冷哼一聲,悶聲悶氣道:“還是你手段高明啊陸游!”

“嘖……不能好好說話嗎?”唐琬揪了揪趙士程的衣角,隨即又和顏悅色的對陸游施禮道:“陸兄,我們只是舉手之勞,剩下的一切,就拜託你了。”

“我會盡全力的!”陸游知道唐琬說的是“救畢昇”一事,故此莊重的做出自己的承諾。

唐琬點了點頭,從懷裡掏出一把手掌大的鑰匙,交予陸游,她知道時間不等人,剛要與陸游道別,卻聽趙士程道:“琬兒,你先去亭外把風,我和他有幾句話要說。”

“別打架啊!”唐琬瞪著趙士程叮囑了他一句,得到對方的眼神答覆後,便出亭而去。趙士程看著她行至東側出口,這才回過頭來,咬著後牙槽惡狠狠地對陸游道:“你這樣利用琬兒,不覺得很卑鄙嗎!”

“我只是做我覺得正確的事。”陸游淡淡說道,“還有,我不想看到她家破人亡。”

“放屁!”溫文爾雅的趙士程難得爆了一句粗口,可想而知他對陸游有多大的怨恨,如果沒有唐琬,他早就對陸游下狠手了。

“我帶她將來是要享受榮華富貴的!趙昀的皇位已經坐的夠長了,他早該將皇位歸還於我祖一脈!”趙士程此時也沒什麼隱瞞,直接道出了書院籌劃已久的陰謀。

“我看你是利慾薰心,權迷心竅!”陸游厲喝道,“本朝由太祖開國立業,到孝宗權歸太祖一脈,是民心所向,爾等怎可倒行逆施?”

“那他為何要傳於我祖?”趙士程同樣厲聲反駁道,“我祖榮登九五,那是天命所歸!若不是先祖高宗慘遭仇家滅門,這輩子都輪不到趙昚!”

“天命?呵……爾太宗一脈的天命就是開封遭金兵劫掠,二聖慘死於漠北,丟掉關西、三川大片國土,丟我華夏臉面,滅殺我漢人威風?”

“那是時局所致,非我祖之過!我祖……”趙士程還要辯解,卻見陸游不耐煩的擺了擺手,打斷道:“行了行了,我也不和你辯這許多道理,如今你已做出選擇,與我再講這些還有何用?”

“還不都是因為你!”趙士程怒喝一聲,氣急敗壞的猛錘了一拳,其心中怨憤之深,竟使青石白柱赫然深陷出一個沙包大的拳頭印!

發洩了一拳,趙士程心裡終於好受了一些,但還是氣沖沖的怒聲道:“那天琬兒回去我就覺得她不對勁,幾次追問……”

……

那天,唐琬回到趙府,心事重重愁眉不展,趙士程暗生疑惑,以為她與陸游舊情復燃,他向小環、桃花打聽,她二人也不明所以,無奈,只能親口相問。那會唐琬還沒想好怎麼說,也便搪塞過去,卻是把他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坐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