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哥兒,志哥兒,你那什麼印刷術,李叔他們做成了!”
遠遠的,莊大雅一身綠衫,在田梗上一蹦一蹦的跑了過來,像極了大號的蛤蟆。
夏日中午以後烈日炎炎,只有清晨能有短暫的涼爽,李志剛剛完成了百餘次石鎖的託舉,經過這段時間的恢復和提升,他已經能輕鬆適應三十多斤的石鎖練習。
吐出含在口裡的乾草,李志隨手扔下石鎖,盡力拉伸已經很是酸脹的胳膊,這是薛禮針對他先天力量的不足做的要求,每日必須完成。
拜薛禮為師以後,李志的身份就完全不可同日而語了。
前兩天,曹老兒送來了屬於他的例份,兩貫錢,並且鄭重其事的交代這例錢和襁褓裡的小公子一樣,一分不多,也一分不少!
李志對此本不在意,可李全虎卻無比認真的要求他前去薛禮家道謝。
李志只好應下,都不知道怎麼告訴父親,單單一個牙刷生意,就已經讓他從師孃柳氏手中接過了薛家的庫房鑰匙,數百貫的財貨予取予求!
當時,利用薛禮的人脈,從西市上訂購材料,然後用一個月的時間大量備貨,柳氏以前掌握家裡的錢糧支配,對李志的支援無疑是巨大的。
和李志數次協商後,索性便暫時將家裡的庫房鑰匙放在了李志手上。
手裡有錢,李志便一次性備足存貨,整整將近五十萬枝牙刷。
李志所在的莊子就成了最初級的手工加工區,男女老少統統參與,沒白天沒黑夜的大幹了一個月,多虧流水線作業,不然,產量能到二十萬就頂天了。
話說柳氏也沒有想到李志這麼大膽,短短一個月,就敢將薛家的家底掏空,說到底心裡終究還不是很放心,於是強拉著薛禮,悄然來到莊上,即便是薛禮不在乎錢財之物,看到整整兩大庫房的牙刷也是有些眼暈。
柳氏就更加不堪了,她是個精明的婦人,卻也受到眼界所限,當時便兩腿有些發軟,這要是賣不出去,那麼他薛家,可就真要打秋風了。
李志一眼便看出了她的顧慮,將兩人請進屋內,將自己的營銷策略仔細的講解,分析給他們聽,末了,才把似懂非懂的兩人送回家。
“夫人,這臭小子說的話,你可聽懂了?”
“懂倒是懂了,不過他的辦法聞所未聞,什麼飢餓營銷、羊群效應,雖然聽起來有道理,可我真怕......”
“哈!有道理就好,只要這小子不是乾沒名堂的事,就算賠的當褲子了,老子也給他託底!”
“就你這師父當得豪邁,怕到時候你也跟著打光腚,你們師徒倆兒就給我搭夥討飯去!”
柳氏笑罵,想起了丈夫從軍前整個薛家的艱辛......一瞬間便隨著丈夫一樣,放鬆了下來大不了,再不濟,還能比從前的日子窮嗎?
李志當然不知道他走後師父兩口子之間的對話,這時候別說柳氏,就是他自己,即便再自信,也只是能保證回本,至於盈利,聽天由命吧,這畢竟是他在大唐這個水池子裡扔下的第一滴墨水......
最近幾天,長安城裡的平康坊出現了一種新鮮物事,客人晚每每到了臨睡前、早起後,都有龜奴奉上一種叫做牙刷的東西,細密的刷毛上,撒點薄荷泥和精鹽沫,輕輕的刷洗牙齒後清水漱口,完了口齒留香,讓人倍感清爽。
整個過程在李志的精心策劃下精巧雅緻,儀式感十足,就連牙刷柄,也是用軟木磨削而成,觸控起來圓潤細膩,其上還幾筆勾勒而成的簡單仕女圖,用起來更是讓人遐想連篇,當然,價格也很給力,完全不是一般人消費的起的。
可自古以來,青樓是什麼地方?說是銷金窟也毫不為過,能留宿的大多都不缺那幾錢銀子,所以,無論是妓子還是恩客,無不對此物稱讚連連,以前滿嘴口臭的人終於敢理直氣壯的湊近別人身邊說話,不要小看這一步距離,很多時候就意味著成功或者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