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初猜測是蒼梧太守吳巨的兵馬,但又懷疑可能是士燮偷渡過來的軍隊。
張郃已經回了桂陽,而他卻得留在這裡繼續監視劉備軍的動向。
四將守衛四郡,沒有支援他們的權力,所以他並不期待援軍。
這一戰,無論面對劉備從哪找來的幫手,他都只能自己打了。
他舔著嘴唇,看向烏雲密佈的天空。
這片大地的氣候,和他以前去過的地方都有不同。
建安十二年的冬天,他在遼東柳城,白狼山之戰,他冒死衝鋒,陣斬自稱比肩莫頓的烏桓蹋頓單于。
建安十三年的冬天,他在荊州江夏,連下石陽、沔口、夏口三城。
建安十四年的春天,他在五嶺紮營,面對著未知的敵人。
自遼東至五嶺,兩處戰場相距八千里路,一年的時間,他的足跡踏遍了大好河山。
他舉著火把,再次看向天空,突然想起北府將軍曹無推薦趙儼當荊州刺史後,對他說的話。
“荊州之位,我本屬意文遠,但你是封狼居胥的大將,豈能固定在一地。”
是啊,他是蕩寇將軍張文遠,寇在,則蕩寇將軍在。
他不知道的是,在北方,有人記掛這裡局勢,已經在棋盤上落子。
甚至連新任交州牧都已經做了安排。
……
沒有火光,沒有月光。
一個少年靜靜的看著張遼的軍陣,他的身影融入夜色中,沒被任何人發現。
他在地上畫著什麼,似乎是張遼軍營的佈置。
他畫了很久,也思考了很久。
身後又竄出一個少年道:“大哥,怎麼樣了?”
前邊的少年搖了搖頭,嘆氣道:“不愧是一代名將,沒有破綻啊。”
“真的嗎,我看看?”
第二個少年又去看,卻被他大哥拉住道:“先回去,再找機會。”
掙了半天沒掙脫,只得悻悻回去。
這時,烏雲露出一腳,月色照在兩個少年身上,前邊的那個,頭髮卻白了一半,眉毛也是白的。
如果諸葛亮能看見這一幕,一定會想起流傳在荊襄士族間的一句話。
馬氏五常,白眉最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