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在這之前，老頭跟我說這樣的話，我肯定不會懷疑他的動機的。畢竟，他聽命於蕭昱澤，之前的我對蕭昱澤，還是信得過的。

可現在，知道蕭昱澤和江靈關係匪淺，我怎麼說服自己去相信他？

我輕笑一聲，指了指緊閉的窗戶道：“不如你先告訴我，花盆裡的那顆頭是怎麼回事？”

老頭的臉色，微微變了變，冷哼著說道：“看來，你還是發現了。不過別怪我沒提醒你，知道太多對你可沒什麼好處。我讓你住在這裡都已經是給足了周朗面子，至於那些不該管的事情，你最好別過問。”

我知道老頭說得沒錯，電視裡也經常在演，很多人就是喜歡刨根問底，所以才丟了性命。知道得越多，就越是危險。

可在明知道這盆花可能和我有關係的情況下，我沒有辦法置之不理。畢竟上次這花盆一摔碎，我就差點死掉了。

“這可是顆人頭，你要是不說的話，那我就報警了。”我冷聲說道。

“隨便你，我無所謂。”老頭不以為然地說了句，看著我繼續道：“我最後再問你一遍，你要不要去虛妄之城，想不想救周朗？”

救他?老頭的意思是，周朗現在有危險嗎？

“他現在是不是有危險？”我厲聲追問道。

“危險是有的，但他都不能應對的危險，你覺得你有辦法應付嗎？”

老頭一句話，讓我啞口無言。

我真的太渺小了，這能力真是渺小道可以直接忽略不計。一個自身都難保的人，怎麼去救周朗。

而且這老頭平時對我愛搭不理，現在卻突然給我出主意，誰知道他安的是什麼心？

我一臉防備地看著老頭，冷聲說道。

“哪怕周朗有危險，我也幫不了他，你跟我說這些有什麼意思？”

“如果僅憑你自己的能力，確實是幫不了他。但我有辦法，能讓你進到虛妄之城，順利救出周朗。老頭看著我，語氣篤定地說道。

他越是這麼說，我心裡的懷疑就越多。

“你為什麼要幫我救周朗，你和他什麼關係？再說了，你要是有辦法的話自己幹嘛不去，非要叫我進去，該不會是想騙我進去想害死我吧！”

“算起來，周朗應該是我的外甥，我當然不會對他置之不理。至於我為什麼不進去，因為虛妄之城的，必須是活人。”

活……活人？

老頭的這話，讓我驚呆了。

我轉頭看向他，卻發現他將墨鏡摘了下來，那雙紅色的眼睛，也暴露在了我的眼前。

他苦笑一聲，喃喃開口道：“其實我早就已經是死了。”

說話間，他撩起自己的衣袖，露在我面前的，是皚皚白骨。活人斷然不會這樣，但他的手雖說是瘦削乾癟了些，但也包裹著一層皮，怎麼手腕以上的地方，卻是骷髏骨頭？

這實在太怪異了。

“當年的意外，我也沒能倖免，大人為了讓這個地方繼續有人守著，就取了神獸高黎的雙眼給我，讓我哪怕肉身腐敗，靈魂也能不滅。但一身骷髏畢竟嚇人，所以臉部和手這些需要露出來的地方，一直都是大人用法力加持，才勉強穩住原形。”

這下我總算知道，我從老頭身上聞到的屍臭味，真的不是錯覺！

而他口裡的大人，應該就是蕭昱澤了吧。畢竟他對蕭昱澤，可是一直都言聽計從的。

“蕭昱澤到底是什麼人，他和江靈又是什麼關係？不知道答案的話，我怎麼可能貿然相信你，去那麼危險的地方?”

“有些事，你現在還不適合知道。你也可以選擇不相信我，但是我要告訴你的是，人間一天，虛妄之城就是一個月。周朗走了五天，也就是說，他在虛妄之城裡，已經待了五個月。這麼長得時間，他在裡面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最重要的是，虛妄之城有排外機制，任何外來生物，都沒辦法在裡面待超過半年，也就是……六天。”

六天？也就是說，只剩一天的時間了？

“如果超過了會怎麼樣？”我緊張地問道。

“灰飛煙滅。”

這四個字，重重地擊在我的心上。

意思是周朗如果明天還不能出來，那就永遠出不來了？他是為了找對付我身上千年邪氣的方法，才會進到那麼危險的地方。現在知道他有難，我真的沒辦法置之不理。

只是我的直覺告訴我，老頭現在來找我，絕對不是想讓我去救周朗那麼簡單。

我總覺得有陰謀，但我又沒有證據，空有直覺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