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我的兒子,他到底是怎麼樣了?”
“無生命危險,通俗地說,他的內臟受了很大的震動,會留下很嚴重的後遺症,而且,在短時間內不能直立行走,人們常說的‘雙腿癱瘓’。”
“有可能治癒嗎?”
“是的,可是……”
可是,林雲川沒有聽後面的話,也許有治癒的辦法,在林雲川看來,就是可以治癒的,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他都要把小小變回原來活著的樣子。
林雲川的眼圈有些紅,趴在窗戶上,看上去有些恐怖,有些脆弱,有些無助。
初見小小的時候,是李俊生把家裡的東西全砸了,小小哭成小花貓的那天,撲在姚木槿的懷裡,委屈的不行,那天林雲川還沒來得及看清他的小模樣。
或是,沒看見他真正的表情。
小小被姚木槿和李俊生養得很好,不瘦也不胖,留著一個蘑菇頭,白面板,像個奶油小麵包,眼睛很大,睫毛很長,很愛笑,笑起來有兩個大酒窩。
當天早晨,小小眨巴著一雙大而又黑又白的眼睛,小手拿著一個雞蛋布丁,遞到林雲川面前,脆生生地說:“要麼,我分你一半,媽媽說我一天只能吃一個。”
原來的小臉是多麼可愛開朗啊,那麼愛笑,怎麼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所言皆為父母心頭之肉,林雲川總能體味到這句話的深意。
林雲川摸了摸臉,轉過頭去,走到醫生指給他的方向,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煙盒,對旁邊的菸民說:“您好,可以借您的打火機用用嗎?”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林雲川開始有了煙癮,也許是從李俊生那件事以後,也許是一直拿著蘇心茹的病危通知書,等到林雲川發現自己已與香菸分不開時,便有意識地想要戒菸,但他已戒不了了。
他發現自己有很多時間有很多吸菸的理由。
也許可以說,只是少了一個戒菸的理由。
曾慧醫生給小小看病那天,房間裡到底發生了什麼,畢竟沒有人知道,曾慧說她只是按照常規的流程對小小進行催眠、聊天,不知道小小怎麼突然跳起來,大喊大叫,然後爬上窗戶跳了下去。
林雲川對曾慧的這一解釋並不滿意,但在掌握了足夠的證據之後,他才能對曾慧採取行動。
南柯事務所那邊一直沒有什麼好訊息,林子澤說,曾慧的背景很乾淨,連生活經歷都能成為模範生的教材,但是如此乾淨的曾慧卻讓林雲川聞到了異樣的味道。
按常理來說,普通人家這種底子清白的人並不少見,甚至可以說是稀疏平常,但就憑曾慧那張令林雲川似曾相識的臉,就足以說明這位女子的來歷可不像資料所示的那麼簡單。
一般工人家庭培養的博士?並非每個工人家庭培養的博士都能使林雲川產生這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