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已經晌午時分,二人聊的忘了時間,都是江湖隱秘之事杜汐兒聽著倒也不覺無聊,直至有下人過來提醒該用膳了,三人這才察覺時間已過。
樂正商吩咐下人準備膳食,剛吩咐下去,一個手持齊眉棍的護衛便尋來耳語了一番。樂正商聽後臉色微變,連忙告罪離去。
樂正商離去閣樓中便安靜下來,杜汐兒似乎回到了谷中與琴歸羽獨處的時候,琴歸羽一言不發,杜汐兒也一言不發。
片刻功夫下人便準備好膳食一樣樣送了上來,周圍的其他閣樓亭臺也漸漸有人前來,交談之聲不絕於耳,大都是關於今日盟主大壽之事。
琴歸羽到也不怕有人能認出自己,畢竟已經過去十幾年,當年見過自己的大都是武林前輩,此刻應該都是在盟主府賀壽,而周圍這些入不得盟主府的自己還不放在眼中。
然而他們的對話卻讓琴歸羽吃驚不小,甚至於起身走到門旁看向旁邊的閣樓。好在對面談話聲音大,也吸引不好感興趣之人來聽,倒也不引人注意。
只聽一人道:“聽說絕回谷主琴歸羽也要來給盟主祝壽,此事不知是真是假?”
另一人聲音卻是洪亮,好像就怕別人聽不見:“那是自然,半月之前就投了拜帖,還能有假?”
先前那人問道:“他真的敢來?獨孤盟主大壽,來賀的無一不是武功奇高之人,隻手遮天,我若是這琴歸羽,我是不敢去。”
回答那人一拍桌子“嘿”了一聲道:“這就是你我跟琴歸羽的差距,這事啊放在誰身上都不敢去,你敢去?還是你敢去?”
被問之人連連搖頭,現在坐在盟主府內的人估計隨便拉出一個自己這一桌人都不是對手,這不是白送性命。
那聲音洪亮之人極為興奮,說道:“但是琴歸羽還就真的來了,我跟你們說啊,這江南唐國有個富賈姓司馬你們可知道?”
周圍人連聲回答:“知道,知道。”
旁邊一個閣樓中傳來一個聲音道:“那富商複姓司馬,名為豐年,嘿嘿,唐國國君雖然是個無能之人,司馬豐年倒是不受影響絲綢生意越做越大,還生了個女兒叫司馬寵,在江南那可是有‘武林第一美人’之稱。”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那閣樓中也坐著一群人,先前說話那人抱拳道:“在下草字張千裡,江南人士,在江南有個諢號叫‘千里不留行’。”
周圍人紛紛抱拳道聲“久仰”,其實沒一個聽說過。
那聲音洪亮之人被搶了風頭有些不開興,高聲道:“沒錯,就是這個司馬豐年,在下不才有個朋友認識這個司馬豐年,一個月之前司馬豐年就收到了獨孤盟主的請帖。”
旁邊一人高聲問:“這司馬豐年是個商人,盟主怎麼可能邀請他,我看你就是瞎說。”
那人眼睛一瞪道:“誰瞎說,你愛信不信……”
話音剛落先前那個張千裡接過話頭道:“在下可為這位兄臺作證,因為聽說司馬豐年的女兒司馬寵,跟盟主的小孫子有婚約。”
聲音洪亮的漢子大聲道:“你看看,我說什麼來著!聽我朋友說,這司馬豐年親口說的絕回谷主琴歸羽投了拜帖,說要在盟主大壽當日,也就是今天親自到訪為盟主祝壽。而且這司馬豐年聽說了琴歸羽的事啊,嚇得根本不敢來。”
琴歸羽立在門前暗覺事情不妙,攔住一個下人問道:“這後院今日怎麼這麼多人,前院人坐滿了嗎?”
那端菜的小斯道:“今日盟主大壽,樂掌櫃為給盟主祝壽將後院閣樓價格降了一半,所以人比往常多,客官若是覺得吵小的給重新安排。”
琴歸羽搖搖頭道:“不必了,你去吧。”
此刻站在不遠處一個頗有氣質的男子看向這邊,琴歸羽轉臉看去,只見男子穿著藏青鶴氅,繫著一條寶藍色腰帶,有雙透亮的眼眸,引人注意的是男子手中提著一柄長劍。
男子抱拳道:“華山派陳寂。”
琴歸羽點頭道:“蜀川唐羽。”
陳寂恭敬道:“原來是蜀中唐家,絕回谷位處巴蜀南方,唐兄可曾聽說琴歸羽親來賀壽之事?”
琴歸羽搖頭道了聲“不知”,他確實不知,自己此次前來是跟阿瑤約好,自己提前到達是因為樂正商相邀,並無拜見獨孤盟主的安排。
陳寂微笑道:“此事江湖早有流傳,只是江湖傳言多有誇大之嫌疑,所以很多人無法確信。聽我師兄說,此次琴歸羽不僅親來,還以‘玄武雙匕’作為賀禮。”
琴歸羽目光微動,如果此話為真,那自己就知道此事誰是主謀了,抱拳問道:“閣下師兄是?”
陳寂道:“華山派掌門,雲天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