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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不行也得行

破口大罵之後,曾叔公就蹲下開始一個勁的抽菸。爺爺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連忙問該怎麼辦。

曾叔公說:“怎麼辦?褶子了!”

褶子了的意思就是這事不好辦,弄不好要砸的。

“不就是要樹心嗎?我再去砍一棵不行嗎?”爺爺忍不住說,要說農村別的沒有,樹可是要多少有多少,村後太清山上樟榕柏柳一應俱全,有些老樹年頭不比白沙村的老榕樹小。

曾叔公搖頭嘆了一聲說:“重要的不是樹心,重要的是這棵老榕樹的樹心。你猜為啥那蛇精會佔著這樹不肯走?因為這株榕樹曾經被雷劈過。”

被雷劈過的樹,也叫雷擊木。在科學上就是常見的自然現象,不過在曾叔父這些人看來還有另一層意思。

榕樹聚炁,天雷至陽,被引來的雷也不是普通的雷,而是雷劫性質的天罡劫雷。這棵老榕樹曾被天雷劈過一次,寄身與這種樹上,是可以避一次雷劫的。

這才是蛇精和黃皮子如此看重樹心的原因,可樹心只有一截,怎麼分給兩家?

現在可以說是騎虎難下,就算不想答應黃皮子的要求,也沒辦法回到之前的局面。蛇精不處理不行,難不成砍下來的樹還能再種回去不成?

“當初我和那黃皮子談的條件,是用榕樹的邊角料給它重修小廟、再鑄靈位。榕樹的邊料,比不上樹心,但也有一定作用。”曾叔公嘆了口氣,“沒想到那黃皮子賊心這麼大。”

“那現在怎麼辦?樹都已經砍了,趙隊長他們可都指望著您呢。”爺爺也急了,這事兒要是不處理完全,蛇精回來還不鬧翻了天!

曾叔公左思右想,來回踱步,最後一咬牙,一跺腳,罵道:“他孃的,非逼老子出山!大柱,箭已上弦,不得不發。你通知葛木匠,大榕樹還是造棺材!要快,沒有前四後三了,咱們只剩兩天時間!”

曾叔公說完,轉身出門去了太清山。這時候曾叔公是爺爺的主心骨,見曾叔公定了主意,心中大定,叫了聲好,趕緊奔著去了葛木匠家。

葛木匠還睡著呢,硬是被爺爺叫了起來。當時的農村人也實誠,一聽事態緊急關乎人命,也沒二話,叫起兩個兒子就開工。

葛木匠自己就五大三粗的,兩個兒子也血氣方剛,三個人忙活了一天,木屑滿天飛,才把大榕樹剝皮去枝,弄成了大圓柱子。

因為趕工,原本的工期得縮短,葛木匠三人就吃飯時候歇幾分鐘,天黑了就點上燈繼續幹,一晚上沒停。

趙隊長他們也感激,除了說好的三斤白麵外,還宰了只老母雞,燉了湯,送了過來給三人補身子。

在當時的年頭,一年到頭吃不到個葷腥,白麵和燉雞可比現在金貴值錢。趙隊長肯拿出這些,是真的下了血本了。

當天晚上,爺爺也沒敢睡,看到村頭黃皮子廟,心裡癢癢地恨不得一腳給它踹了。

本來他對這‘乾爹’還有了點好感,現在整這麼一出,又讓爺爺把他直接掃進了牛鬼蛇神的行列。

當晚爺爺就待在了葛家父子工作的棚子裡,人家幹活,他就給人端茶遞水,做點力所能及的。心裡著急,那也沒辦法,他也幹不了木匠的活。

到了凌晨三點左右,幾個人都有點熬不住,爺爺靠著椅子打了會兒瞌睡,三父子也輪流休息,就在最後刻成棺材的時候,又發生了件怪事。

爺爺回想也是記憶猶新,那被刨了樹皮後露出來的樹心,不像別的樹幹光禿禿的,居然像蛇鱗似的,布著一層層的紋路!

這哪兒是樹?根本是條蛇啊!

這種木材那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葛木匠父子也是嗦著膽子幹活,不時地問一句‘林神仙哪兒去了’。

爺爺猜測,這大概就是蛇精和黃皮子惦記樹心的緣由了。

而我那曾叔公上了太清山後,一日一夜都不見回來,眼看已經到了初七,只剩了一天時間,爺爺心裡急的是坐立不安,但表面上還要裝作鎮定。

因為曾叔父要的棺材不能是板釘的,而是要一整塊雕出來的手藝,也就是中間不鏤空,實心的。

這手藝,三父子也就葛木匠自己有,所以最後的步驟是葛木匠拿鑿子一點一點完成的。

而說來也奇怪,那口蛇鱗棺材剛剛打完,曾叔父就從外邊走進了工作篷。

這時的他穿了身乾淨的道袍,氣質比之前不知道好了多少,乾乾淨淨頗有世外高人的感覺。

見到曾叔公,爺爺把心一放,跟著他在棺材邊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