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星月這次受到了處罰，根本原因，不是因為她罪有應得，而是因為她拼爹拼輸了。

個人的努力，放在一個家族的大浪潮中，只是一個小小的波瀾。

在這種情況下，要想單打獨鬥地得償所願，很難，難如登天。

這世道如此，你天資聰穎又如何？

從生下來，你的一切，都已經被限定好了。

你的聰穎和格局，只是用來看明白這些，提出更高價效比的選擇，並不是用來打破這些的。

程霜發現了林霏眼底藏不住的失落，以為是自己的問題，小狗狗一樣的耷拉著頭，望進林霏的眼裡。

“霏霏，我不是刻意要隱瞞我的家世的，你也沒問啊。何況，我家就是一個奢侈品公司，沒什麼稀奇的。”

看著程霜一本正經的樣子，林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說道：“我不是因為你這件事難過。霜霜，你把自己當什麼了呀。偽裝成窮小子，來試探我真心的富二代嗎？”

程霜聽著林霏輕快的話語，心裡一下子就靜了下來，有些耍賴意味地說道：“是呀是呀，可不是嘛?交朋友還是真心最重要啦，碰到壞人多不好啊。”

林霏接過話頭，繼續說道:“是啊，真心，真心是最要緊的。”

兩個女孩子相視一笑。

幾番話下來，林霏和程霜，水到渠成地交心了。

這種互相信任的交心，內裡所支撐的，不是這一瞬間嘻嘻哈哈的幾句話，而是這麼多天來，長久的接觸，所催生出的情誼。

兩個人，在多次接觸中發現對方的優點，產生好感，一起經歷了很多很多的事情和磨難，建立的關係，往往是安穩長久的。

可能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的道理在作祟，程霜本來也敏感，一下子就看到了林霏的痛處，開始出言安慰道：“霏霏，你不用自責，人也不是生下來就什麼都會的，不必對自己太過苛責。”

“話是這麼說。”林霏垂下的眼眸，還是沒有抬起來。

她好累，忙上忙下，忙了個寂寞。

還遇到了她兩世都沒有見過的權力傾軋，這種情況下，三觀都快被震碎了，林霏必然是久久都走不出來的。

心裡黑壓壓，空落落，茫然如白露橫江。

程霜醞釀了一下語言，聲音輕柔，繼續說道：“沒有人是十項全能的，你能夠有一技之長，有一項能夠謀生的技能，就很好了。”

“更何況，你善良而正義，強大而堅韌，這些品質，就像是一個人的底色，絢爛又寶貴。”

林霏一直在認真傾聽程霜的話，而且聽進去了。

林霏抬頭看著程霜，驚覺她已經不是那個被顧懷傷害後分手哭哭啼啼的小女孩了。

她漸漸成長為了一個，更加冷靜理性的人。

林霏不禁有些感嘆，感激地說道：“謝謝霜霜，有你真好。”

“害，有你更好！在我有事沒事發癲的時候，不也是你在陪著我嗎，安慰我嗎？”

林霏眼底露出星星點點的笑意，說道：“哈哈，看來，這就是我們當代高三生的精神狀態啊！”

“對啊，就像顧懷那個事，你幫我狠狠教育了他，真是太解氣了！”

程霜嘴上說著解氣，臉上一閃而過的失落，還是沒有逃過林霏的眼睛。

初戀嘛，還是學生時代的初戀，程霜的年齡也小，總是忘不掉的。

不管是迤邐還是旖旎，大概，總是會鐫刻在每個男男女女的心頭。

前提是，這個人，是個正常人。

像顧懷那樣的渣男，就不好說了。

林霏也只是笑笑，不想深入地再提顧懷的事情。

畢竟是程霜的傷疤，她也是很在意的。

既然是傷疤，就應該好好包紮，等著它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