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雉看著山下的城鎮，人來人往。

這些人都是需要海軍來保護的，而不是海軍戰爭中的犧牲品。

海軍的正義，到底是什麼……

早就知道會是這麼一個敷衍答案的澤法並沒有生氣，其實這個答案才是真實的答案。

兩種不同的正義麼？

自己也是啊。

“老師，現在收手還來得及。”

青雉輕聲道。

又灌了一大口酒的澤法咧嘴一笑“你這個小鬼想來阻止我麼？你已經不是海軍了啊。”

青雉微微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他的確沒有權利去阻止澤法，但是，他也沒辦法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恩師一步步走向絕路。

很久沒有喝酒的澤法難得放開豪飲一番，然後同樣看向城鎮方向道“青雉，羅傑死了，白鬍子也死了，很多我們那個年代的人都死了……現在已經不是我們的時代了，就連你們，也只是這個時代最後的頂樑柱而已。當然，這些東西只是其一。”

澤法的聲音冰冷起來“我為海軍奉獻了一生，甚至從大將的位置上退位之後也當任教官一職多年，現在海軍中有大半都是我的學生，而對於我這樣一個人，海軍又給了我什麼？我的家人被殺，我的學生被殺，我自己終生殘疾只能苟延殘喘……海軍又幹了什麼？那種傢伙，竟然能免於通緝，我連對他出手報仇的機會都沒有！你告訴我，這樣的海軍算什麼？算什麼？還值得我去奉獻麼？還值得我去拼命麼？！”

澤法放聲大吼。

他胸口激烈的起伏著。

身為海軍數十年，到頭來卻被海軍給拋棄了。

還有比這更加寒心的麼？

“海軍已經腐朽了，或許在赤犬的帶領下才能成為真正的海軍，他的正義才是真正的正義。”

澤法又冷靜了下來，他喝了一口酒“然而，那種正義我已經不需要了。這個大海賊時代的閉幕人就由我來充當吧。”

青雉轉過頭看著澤法，說道“老師，你是認真的麼？”

“早已賭上性命。”

青雉頓了頓，聲音有些低沉的道“可是跟著你的人呢？難道全因為你的一句賭上性命就要跟著你送死？”

澤法又喝了一口酒，平靜的道“這就是我來見你的原因了。只有艾茵和賓茲是我放不下的。他們人生的路還很長，沒理由跟著我這個老頭子下地獄。”

青雉開口道“我現在已經不是海軍大將了，讓他們跟著我也沒用，我自身難保。”

他知道那兩個算是學弟學妹的澤法老師的追隨者。

當年那場恐怖的襲擊中，就只有那兩個人和澤法老師活了下來。

很多時候，可以說他們是澤法老師的精神支柱。

但是，按照事情的發展，他們即便是不死，也會變成喪家之犬。

痛恨海賊的他們肯定是不會在老師離開後加入海賊團伙的。

而因為跟隨澤法脫離海軍，肯定也不可能再當海軍了。

唯一的結果就是，他們一路都陪著澤法……一路……

恐怕那兩個傢伙也做好了這樣的心理準備了。

“不，我沒打算讓他們跟著你，也不會讓他們妨礙了你以後的計劃。”

澤法喝了一口酒“只要保證他們不死在戰場上，然後將他們帶去交給一個人”

“誰？”

青雉皺了皺眉頭。

一陣風吹來，澤法說了一句話，然後將還剩半瓶的酒扔給青雉，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