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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道是在意卻無意

蓮意隔了這麼一會兒沒見金北,原來他是去忙著幫自己預備洗浴之物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朝霞的原因,她覺得眼前的金侍衛,和之前的,不太一樣。

唉,當然是因為知道了他那風流絕塵的往事的原故啊!

金北讓開身子,請蓮意進了院子。而蓮意一邊走,一邊像看怪物一樣,掃他一眼,掃他一眼,上看一眼,下看一眼,中間再瞄一眼。

不僅如此,金北無法分辨,蓮意這張又困又累的臉上,是想笑還是想嘆氣。

也許都有吧。

總之,一路前行,蓮意把他看得渾身發毛。

快到正房門口了,蓮意停下了腳步,“金侍衛,太子爺呢?”

“睡著呢。”

蓮意放了心,雙手往下身拎了拎,以為拎裙子呢,結果才想起穿的是鎧甲,五指寂寞地微微張著,也沒收回,就這樣進了屋,急匆匆往耳房而去,邊說道:“衛齊也來。”

金北明白了,這是不想讓自己單獨守著她洗澡。

說實話,雖然時間不多,自己單獨護衛著蓮意,什麼私密的場景沒經歷啊?這次非要拉上衛齊?

兩個男人,一個侍衛長、一個副侍衛長,穿過廊上三三兩兩正好剛剛換了崗的軍人們,跟著蓮意來到那間耳房。金北帶上房門,叫了一聲,“殿下,您走得這麼快是何故?太子爺的吩咐您忘了?您不能離開臣下們的視線範圍的!”

這句話其實是對著空氣說的,因為蓮意在屏風後面。

聽完金北的“訓斥”,她身上掛著脫了一半的桃花甲,手裡拖著一杯熱果茶從屏風後面走出來——這茶也是剛才金北為她備好的——徑直走到金北前面,把左腿一抬,腳丫子往前一伸,“繩子呢,系唄。”

金北一頭霧水,蹲下來按照她的吩咐做完。衛齊在旁邊嘖嘖稱奇,“這個主意好,不愧是你。”

“可不是嘛。”蓮意贊同他。

金北弄好了,站起身來,一邊往自己手腕上系,一邊嚴肅地批評兩個人,“一唱一和,陰陽怪氣,又是何故?”

因為金北把大浴桶和一應用品放在了屏風後,蓮意牽著紅繩子又鑽了回去,窸窸窣窣開始脫衣服。衛齊打了個哈欠,反駁金北:“我這誇你呢!妙妙妙!誒,對了,殿下,您是用左腳踢毽子的吧?臣也是,哪天比比?”

“我就是左腳!行!我準贏你!”

蓮意就著踢毽子這個話題,竟然和衛齊聊在了一起,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金北沒空計較——他想到的“拴繩子”這個辦法,本來沒有第三個人知道,因為蓮意命令衛齊進來,一下子讓這個本來兩個人之間的秘密暴露了,他有些失落。

蓮意回到了屏風後面。金北聽得到脫鞋子的聲音,脫盔甲的聲音,進浴桶的聲音,撩起水來的聲音,甚至,把香丸打在她肌膚上的聲音。

因為怕蓮意太困,就睡倒在浴桶裡,繼而出了危險,金北隔不久就問一句:“殿下,一會兒出浴,您還是先喝了粥再睡?還是如何?”

“隨便。”

又過了不久,“殿下,臣找出來的衣服您可滿意?在凳子上您看見了嗎?豆沙色。”

“隨便。”

金北看了看衛齊。

衛齊不服氣:“看我幹嘛?要嫁給我的話,到我們衛家門口排隊。”

金北壓低了聲音,不過蓮意仍然能聽清楚,“你剛才和殿下胡說八道了什麼?”

衛齊可不讓了,聲音都抬高了:“別血口噴人!我怎麼胡說八道了?不就是說了你在北境和那幾個女人的那些事嗎?”

“哼,添油加醋了吧?”

“怎麼可能?”衛齊昂首挺胸、義正言辭,“非常理性、客觀、公正好嗎?平鋪直敘,都是事實。”

“鬼啊,都是事實!”金北忍不住往衛齊胸口打了一圈,就用系紅繩子的那隻手,搞得蓮意搭在浴桶上翹著二郎腿休息的腳腕子,震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