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意的意思是還有別的軍人守著。
蓮意也金北都察覺出來,卻又不知道為什麼:她,一心想讓他趕緊走。
“行,您別怕,如果惹惱了殿下,明兒臣教您賠罪就是了。”
“對,你懂男人,知道女人怎麼魅惑男人。去吧。”
金北未肯走,自己也懷疑衛齊罵自己“婆婆媽媽”是正確的,嘮叨了起來,“您聽臣的,順從著點兒,多多順承太子爺的意思,做出喜歡爺、愛慕爺的樣子來,哪個男人不動心呢?”
蓮意的眼淚又流出來了,“金侍衛,真不是我的錯兒……他親了我,張,張開嘴巴的那種。我也讓他親了——他還問我喜歡和他那樣嗎?我說喜歡。然後剛才,你也看見了,他又發火了,又不理我了……”
金北心裡打了一個悶雷。
也許是因為說出這樣的話覺得羞恥,蓮意直接把金北推出了書房,從裡面鎖上了門——雖則裡面,她也不是單獨待著的,還有兩個值夜的軍人,秉承12個時辰盯緊她的命令,站著呢。
金北站在門外,覺得與蓮意遠隔千里。覺得自己又傻,又無力,又說不清,連張口勸說的資格和勇氣也沒有,就那麼愣愣站著。
蓮意掉了一刻鐘的淚珠子。
心一橫,就那麼止住了,哭有什麼用?
亂七八糟的事兒還有那麼多,自己居然在哭?
她開啟了黃布袋子,看著那些竹紙卷子,命令道:“你們盯著我,就盯著,但是我這裡看文章不方便。誰去後樓上找點兒紗帳子、紗囊,把我罩起來,你們也能看見我,我也能專心替太子妃娘娘當差,怎麼樣?”
其中一個軍人答應了一聲,開門傳人。
門外,金北還站著呢,兩個人隔著門,在燭影搖曳裡看到了彼此。
蓮意剛想說什麼,金北轉身離去了。
金北手下的軍人很能幹,很快找來了紗帳,淡綠色的,極為素淨,又找了架子撐起來。蓮意坐在裡面,果然覺得舒服多了,安心讀下去,漸漸沒了紛繁的思緒。當值的軍人,又有人送了果茶來。
“爺呢?”
“爺歇了。爺說知道您要問,讓臣們告訴您,你喜歡耳房,就在那裡睡一輩子吧。”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陳輿非讓軍人們轉述的孩子氣的話,蓮意倒是好受了些,感覺他還是在意自己的。
這是種什麼心境?
難道要生出貪心來,不僅希望他把自己當作側妃,還要對自己在意嗎?他明明只在意荷味啊!
蓮意掐了自己一下,強迫自己立即關閉那些煩惱,再次看起太子妃交給她的文章來。
餘明和惠久共同有一間精緻房子,但在小宮門外不遠處的樓上。他們倆按理說平時是回家裡住的,有急事的時候,這裡全當是個值夜房。最近,因為陳輿心情不好,他們在這屋裡住得倒多了起來。
金北聽到報信,急匆匆走了,又過了這麼久才回來,一回來就被三個人拉過去罰酒。
金北沒有拒絕,連幹三碗。
是個人都有些上頭。
“真是的,這差事太不容易了。”餘明吃了塊羊肉,打了個嗝,“之前就是,我和惠久兩個大男人,自己還沒個心上人呢,卻整天要看著爺和大徐妃卿卿我我,如今又要看著他和小徐妃卿卿我我。”
衛齊“啊?”了一聲,也去扒拉羊肉,“現在這個樣子,就叫卿卿我我嗎?”
惠久夾給他一塊兒,“怎麼不叫?你沒腦子啊?沒有過女人啊?你看那倆人之間那樣,都打情罵俏成什麼樣了!”
金北覺得心裡不是味兒,自己搶過酒壺倒起來。
主人心順和睦,本是他當差的勝利。
但他只覺得憂傷。
書房裡,蓮意只顧著專心致志看文章,沒料到陳輿又來了。
站在紗帳外看著影影綽綽的她,真的好像荷味啊!
他走過去,掀開了帳子,從身後把蓮意抱住,下巴抵在了她的後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