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非罵她,倒是像逗她。
夏媽媽“哎呀”了一聲,“金侍衛,我可不是說了一樣的話嘛。但咱們家大小姐一向主意大,她不說話了,我就知道她心裡早決定了。她讓白姑娘僱了一輛馬車,剛上車,還把一把鑰匙放在我這裡。”
“塔樓的鑰匙嗎?”蓮意問。
“什麼?”
夏媽媽好像不知道,蓮意給她拿手比劃了比劃,反正她看見小伶俐開荷味在太學裡的那間房子的房門,用的是大個頭的銅鑰匙,金北騎在馬上,彎腰往簾子裡瞅,看著蓮意笑。
“又笑!”蓮意假裝生氣。
“那鑰匙就叫龍鳳大廣鎖骨錯。您還得比劃半天。”
“哼。”蓮意瞪他。
夏媽媽朝著金北樂,“對,就是一把龍鳳大廣鎖骨錯。說是大小姐辦差的房間裡的鑰匙。”
“後來呢?”
“後來別提了,真的是燒香拜佛的人太多了,人山人海,人擠人腳碰腳,我剛進護國寺山門,和大小姐走失了。哎呀,把我急的。後來我想,大小姐人又伶俐,不要緊的。所以我倒心安了起來,自己和旁人排著隊,拜了大雄寶殿裡的佛祖,拜了後面大殿裡的菩薩,又捐了錢,到門口等著。果然大小姐就出來了。說是求了籤文,大師還給了面銅鏡。這銅鏡啊,能辟邪的。大小姐這下回去可以睡安穩了。”
蓮意與金北互相看了看,“那後來呢?”
“後來,大小姐先用馬車把我送了回來,然後她自己回去了。那個曼珠姑娘,還在太學等她呢。”
金北好像一時半刻沒什麼要問的,放下車簾子,騎著馬安安靜靜在旁邊走著。他聽到馬車內蓮意問了一句,“姐姐的鑰匙呢?”
夏媽媽又“哎呀”了一聲,“我老了,那天累得不行。後來想起來這件事,想給大小姐送回去,結果發現鑰匙不見了,變成了一隻釦子。”
“嗯?”
“我想,準是在護國寺人擠人的時候,讓小偷給弄的。我那些日子,不是忙你的生日嗎?也沒空出門。結果也沒見白姑娘或者大太太那邊的人來,想是大小姐不用鑰匙?後來好容易二月裡,我找了個空兒,去了趟太學,想找大小姐,沒想到,大小姐說,那就是個戲法,讓我拿著就是了,我在咱們家也有事的,也不能天天天往外跑。再後來,大小姐不就走了嗎?”
金北再次掀開了車窗簾子,“夏媽媽,那是個什麼樣的扣子?”
“一隻累絲燒藍金紐扣。”夏媽媽說著,從貼身的薄襖子裡,拿出了她說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