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比不過荷味與蓮意。甚至整個徐家都沒想過把她和大小姐三小姐去比。
老太太還在繼續,“俗有俗的好。不俗是可遇不可求,讀多少書,穿多少綾羅綢緞,也養不出來。俗,也是可遇不可求,蓮意,你說是嗎?”
身後的蓮意陪著笑,“太貴妃娘娘教育的是,奴還小,聽得一知半解,以後慢慢去懂。”
不知道為什麼,蓮意說話的時候,薔韻能覺得身邊的陳輿,連脊柱都挺直了,雙眼雖然睜著看著前面的長輩,可其實等於是個瞎子,包括餘光都轉了一圈試圖去腦後看另一個女人。
從太子爺帶蓮意回徐家,特意要見她,又在宴席上看了她幾眼,薔韻就留了心。雖然聽到旨意還不敢信,自己的命從此就改了,雖然沒有大張旗鼓辦事,可是自己揚眉吐氣光宗耀祖了。
然而,從她膽戰心驚又滿懷欣喜地進來,陳輿半冷不熱的,也沒覺得他多上心,好像不討厭她,卻在看她的時候沒有笑意。
薔韻從內心裡生出一種焦躁和慌張——陳輿名聲不錯,可是荷味跑了抬蓮意,鬧了半天又來要她,可見也是個有些荒唐的男人。如此荒唐,那蓮意當替身,現在自己又是什麼呢?是陳輿與蓮意鬧彆扭的出氣筒?
衛太貴妃談興正濃,“你那個八字呢,”她說的是蓮意,薔韻心裡恨著,連自己這樣的日子,拜見個長輩,都要聽她和老三去叨叨,論說這不是大事,論說這不是誰的錯,因此就更讓人恨。“陰嗎?”
蓮意還不等回答,就聽到陳輿出聲了,“懷恩大師說,是大貴之命。”
衛太貴妃冷笑了一聲,“有多貴,當皇后啊?”
這話,別人說了可以砍頭了,但是人家無兒無女無牽無掛倚老賣老,隨便說。
陳輿點點頭,“能。”
蓮意也對衛太貴妃生出了一種惱意,簡直想氣氣這個老太太,“娘娘,奴昨日做了個夢。夢得挺怪。夢見您了。”
“哦?”衛太貴妃到底是老人家,聽到這件事,也不論真假,先好奇了起來。
陳輿終於找到藉口,認認真真回頭看蓮意。
蓮意接著精神抖擻編排了下去,“其實奴先是夢見了荷味姐姐。好像在一間屋裡頭,有鏡子,能照的見姐姐的影子。”
那其實是蓮意進東宮後做的第一個夢。那個夢現在想起來惆悵,夢裡鏡中,替身與本人,月影花意,到如今是這麼回事。
蓮意是說給衛太貴妃聽到,也的確是說給陳輿聽的。
他和她鬧,也和她好,但帝王家事,一出一出大大小小,不管蓮意懂不懂,兩個人竟然是忙忙碌碌的,有幾次好好說說沒用的話兒的機會?
“奴跟著姐姐去了東宮旁邊的杏花林,似乎像您當年說的那樣,有皇子郡王們的讀書聲朗朗傳來,枝頭的花兒瓣都顫微微的,映著大月亮,奴看見有骷髏在那裡賞花。”
“討厭死了,蓮意你胡說什麼?”薔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