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睡東宮,原本確實是不合適,有些礙眼。奴行禮都收拾好了,只是側妃娘娘初來乍到,有些寂寞,戀著孃家人,不讓奴走。其實,奴的確是回家的好。”
“沒人說你礙眼。”
“陳輿。”
“什麼?”太子爺故意瞪了瞪眼,“又要鬧。”
他沒生氣,連被直呼姓名都不生氣,不僅不生氣,他有些興奮,看著蓮意氣呼呼的樣子,不把自己當太子的樣子。
“是你在鬧。你聽我大姐姐的話,選了我二姐姐,不肯給我位份,那咱們就算是無緣了。如今是作甚,招惹我幹嘛?”
“我哪有招惹你。”
“那是奴自作多情了。沒有最好。”
蓮意想走,門口卻被陳輿堵著,“你喜歡耳房,是因為那是金北給你預備的吧?”
“奴是自由身,喜歡哪間房子您都要管。”蓮意也瞪著他。
“你不是說要努力喜歡上我嗎?”
“您是沒睡醒嗎?奴說過喜歡您有八分滿了,但您放棄了奴。奴在皇上面前也選了您,但是您不要奴。”
陳輿居然捏了她的臉,“沒有到十分就不行。現在呢,有幾分?吃醋了嗎?我,又不是隻能有一個側妃。”
蓮意一臉驚異地被陳輿直接拉進懷裡狠狠地吻住,她一時之間也沉醉了半刻,總算是醒過來,拿手裡的書去砸這個男人,掙扎著跑出去,“你再這樣,我去皇后娘娘那裡告狀,對皇上告狀,再也不說你是好太子了!”
陳輿喜歡的,似乎就是這樣的遊戲,朗聲笑著出來追她,兩個人一起撞上了白曼珠扶著的徐薔韻。蓮意臉一紅,請安也來不及,扭頭跑向了另一個方向。
她回耳房關好門,只盼著金北就在這間屋子,如今只好假裝他在。假裝紅繩子繫著,低聲念著“金侍衛”、“金侍衛”。
這三個字兒,能壯膽兒。蓮意換好宮服戴上官帽,重新出了屋子。
外頭有些鬧哄哄的,主要是薔韻站在那裡,見著蓮意露面兒,就抬高了聲音:“你是什麼意思?請安都不會了嗎?誘惑太子爺,難道不該打板子嗎?”
陳輿揹著手就站在旁邊兒,等著看熱鬧。
正常男人或是呵斥薔韻,或者壓制蓮意。可是陳輿不會的。
他喜歡這樣兒。
這是一場新的懲罰。
還沒結束,對的,還沒。
可蓮意沒耐心了。她手裡舉起了司隸校尉的牌子。有字兒的一面是向裡的。紫色的這種牌子,並非只有紫衣衛有,所以陳輿看見了,也不知道是哪個衙門的,只是可以確定是皇上給的。
蓮意沒拿選策官的官符,因為不是自己的。
白曼珠拉著薔韻的手腕子往後退了退。連太子爺也往後退了退,蓮意從太子與側妃,以及他們身邊的下人們分開的一條線裡離開,走進了朝陽的光輝裡,出了小院兒,繞過採萼樓,出了小宮門。
她身上帶了錢,這次,金北不在,她一切靠自己。她一點兒沒糊塗,經過坐著馬車走了無數次的路,走了不到一百丈,攔到了馬車,告訴車伕向太學而去。
蓮意掀開窗簾子,看著熱鬧的街市,人煙裡“妃子印”的招牌有些可笑。她讓車伕停下,給他錢,替自己買了一包,還沒吃早餐呢,不能餓著。
今天是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