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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後,輔公佐便大踏步走進了院內,他一進來就急切地說道:“大哥,周軍有異動了!”
“啊!”杜伏威一聽,頓時心中一驚。輔公佐竟然用上了以前的稱呼,足見事情定然不一般。
他立刻眉頭一蹙,沉聲問道:“二弟,他們究竟有何異動?還請仔細道來!”他也不自覺地用了舊稱。
輔公佐坐下之後,立刻便道:“我之前便派出了大量斥候在周軍大營周圍偵察,並要他們每個時辰彙報一次周軍的動向。而就在剛才,一名斥候隊長回報:稱在半個時辰前,大約有五萬餘名周軍騎兵出了大營,向東南方向去了。他推斷,周軍有可能是發現了敵人,因此才急切前去抵擋。因此,這名斥候隊長便懷疑是唐軍援兵來了,所以便急忙趕回來向我報告。”
“哦?”杜伏威聽罷,卻是眉頭一皺。如今江淮軍上下還能堅持下去的動力,便是相信唐軍要派大軍來援助他們。如果他老老實實說唐軍不可能派援兵來了。只怕這十萬大軍立刻便會灰飛煙滅。
因此,他自然不會去思考斥候們所說的,唐軍援兵到來的可能性。
沉吟了片刻之後,杜伏威方說道:“叫那斥候隊長進來吧,本王想詳細問問他看到的情況。”
輔公佐點了點頭,立刻便對自己身邊的親兵揮手示意。
那親兵自然會意,隨即便轉身出帳,將正在帳外恭候的斥候隊長叫了進來。
待那斥候隊長進來院內之後,杜伏威便很仔細地向這斥候隊長詢問,要他把看到的情況一五一十地詳細說出來。
半晌之後,他方陰沉著臉對輔公佐說道:“二弟,本王剛才從這斥候隊長口中瞭解到,這五萬周軍騎兵只是輕裝離開,並沒有揹著糧袋。因此不大可能是去很遠的地方迎擊敵人。依我估計,他們定是想潛伏在附近,企圖引我軍追擊,然後卻在上設伏,一口吃掉我們的出擊部隊。
輔公佐聽聞之後,對杜伏威也是肅然起敬,原本他是看不大起杜伏威的,認為此人胸無大志,可謂豎之不可共謀也。但剛才見他的問話和分析,都頭頭是道,亦是心中暗忖,看來自己這位結拜大哥的確不可小覷。只可惜此人野心小,又過於護短兩個不成氣的兒,才讓他有了自立門戶之心。
就在此時,又有一名親兵急匆匆地跑進院內,然後急促地說道:“稟報杜大王和輔公,剛才又有斥候回報,周軍大量步兵已經離開營地,到了離我城池東南十五里處的一處樹林內,意向不明!”
“什麼?敵人此舉是何用意呢?”杜伏威眉頭一皺,然後問道:“你說說看,周軍步兵共有多少人?”
“這個……據斥候回報,周軍步兵在樹林外圍佈置了很多遊騎和弓箭手,專門獵殺我們的斥候,故他們不敢靠得近……但據觀察,數量至少在五萬以上!”那親兵忙不迭地說道。
杜伏威聽聞之後,捻著頜下綹長鬚,暗自忖道:“五萬騎兵……再加上五萬以上步兵,那豈不是宇明分之二以上的軍隊全派出去了?他到底要幹什麼事?難道不守大營了?”
輔公佐聽罷卻是一臉欣喜道:“大哥,周軍傾巢出動,我軍只需派出五萬人馬,就能蕩平他的大營了。只要燒燬了他們的糧草,周軍看似強大的十五萬大軍必將不攻自破!”
“恐怕沒這麼簡單!”杜伏威卻遠遠沒有輔公佐那麼樂觀。他反問道:“二弟,你想想看,如果你是宇明,會不會傾巢出動,將大半的軍隊佈置在一處樹林中?這個舉動可是十分莫明其妙的,本王料想其中必有詭計,只是一時半會想不明白而已。”
“這……”輔公佐聽杜伏威這麼一分析,也覺十分可疑。將自己的大半部隊都派出去,而大營卻十分空虛,這完全是一種自殺的行為,哪裡象是宇這種身經戰的統帥所為。
杜伏威眉頭皺了一皺,在院內再踱了幾個來回之後,方腦中靈光突現道:“本王倒是猜到了一種可能性,雖然不一定便是真實的狀況,但亦應**不離十了!”
“哦?大哥有何高見?”輔公佐這時倒是頗為虛心地問道,沒有再和他爭執。
杜伏威這時已經恢復了當年縱橫江淮時的自信,他輕撫頜下長鬚,胸有成竹地說道:“二弟可別忘了,宇明營中有大批徵發的民夫為其運輸糧草和輜重。他以前在遼東便曾從民夫中徵發大批人手充軍。此次有可能如法炮製……”
“如果他從民夫中選取五萬餘人,穿上週軍的鎧甲,再前行至城外的樹林中駐紮……我軍斥候離得那麼遠,怎麼能看得清那些兵丁是穿上鎧甲的民夫,還是真正的周軍士兵。如果此時,我軍大意冒進,以為周軍營地無人防守,出兵襲營,則必中埋伏。宇明此刻再以先前出發的五萬騎兵斷我軍退,則我軍的劫營部隊必將全軍覆沒!”
杜伏威的一番分析讓輔公佐也不禁冷汗直冒,他心中暗道:薑還是老的辣啊!如果不是自己謹慎起見,先來向這位結拜大哥稟報一聲,只怕倉促出兵,就真中敵人埋伏了。
兩人又商議了一陣後,方以杜伏威的名義釋出了命令,傳令全軍進入緊急戒備狀態,除了斥候之外,任何人不得隨意出城,以免被敵人伏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