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弗蘭克瑟開往布蘭斯林的長途軌道車正如羅恩前世所見的綠皮火車差不了多少,羅恩原本還打算將自己對“鐵軌”這個構思講述於世,但當他見到這一輛長長的軌道車之後,他才知道自己對這個世界的認識還是太少了。
果然任何世界都不會不存在天才,而這些構想早就已經有人在現實之中實現了。
只不過,如火車這種象徵著商業發展、世界連通的交通工具問世應當是很重要的一件事,足以載入史冊。但奇怪的是,自己卻沒有在歷史書上看見對它的描述,難道是自己看漏了嗎?
聽見一聲響亮的鳴笛之後,羅恩連忙將這些思緒趕出自己的腦子,然後拉上安娜的手擠進了車廂之中。
花了好大的力氣他們才終於在人群之中找到了自己的座位,放下行李,兩人靠著窗戶並肩坐下。
“我從未坐過這種車,看起來像是一個龐然大物!”安娜看著窗外,略顯灰藍的玻璃上映出了她眼裡興奮的光芒。
“是的,”羅恩笑道:“確實是一個龐然大物。”
“只是我奇怪的是,為什麼你對車站的規矩這麼熟悉?”安娜轉頭盯著羅恩,“你是不是趁我在學校讀書的時候偷偷跑出弗蘭克瑟了?”
“當然沒有,怎麼可能!”羅恩回道:“只不過是繆斯先生擔心我在車站迷路,特意教過我一些規則而已。”
實際上對於羅恩而言,這些都是前世的經驗,買票上車,這應該都是通用的規矩不是嗎?而且在他看來,這裡的車站在某些地方而言都有太多的漏洞了。
畢竟這裡就沒有掃描器,要是有人帶著一把手槍上車的話,沒有人會發現。
安娜接受了羅恩的這套說辭,而且還認為繆斯先生是一個細心的紳士,至少連她自己都沒有想到這一點。
“安娜,你的眼鏡上有灰塵。”羅恩指了指安娜的眼鏡。
“是嗎?”安娜愣了愣,隨後她取下了眼鏡,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塊淡黃色的手帕,“從出門的時候我就一直覺得眼前朦朦朧朧的,但我只不過是認為今天天氣不好。”
“今天天氣很好。”羅恩回了一句,隨後他想起了什麼,問道:“對了,你真的確定你能夠考上維多利亞大學嗎?”
“是的,沒錯,我非常確定。”安娜一連強調了三次,“從我考完試直到現在,你已經問過我至少有十遍了。”
在安娜取下眼鏡之後,羅恩才發現原來安娜有很長很漂亮的眼睫毛,還有一雙絕美的淡紅瞳孔。
“怎麼了?你又開始失去記憶了嗎?”安娜重新戴好眼鏡,然後往窗外看了看,“今天果然天氣很好。”
“我只不過是想確認一下你真的能夠考上而已。”
羅恩再次回到了剛才話題,實際上,在學習過後,他才真正接觸到了這個世界的教育。
考上維多利亞大學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其困難程度僅次於讓肖恩閉上他的嘴巴。
而弗蘭克瑟這座小城乃至周邊的城鎮曾有三年的時間未曾出過一個考上維多利亞大學的學生,肖申小鎮的人只知道安娜考上了大學,卻不知道安娜考上的是諾爾曼同盟國乃至整個四國都排頂尖的大學。
因此,在得知安娜有十足的把握能夠考上維多利亞大學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這個妹妹原來是一個天才學霸。
與她相比,羅恩就顯得遜色多了。
“對了,你的錄取通知書怎麼辦?”
“不必擔心,我將地址填在了安德魯神父的教堂上,他會幫我保管的。”末了她又補充了一句,“安德魯神父是一個靠譜的人。”
羅恩打趣道:“唯一的那個。”
安娜與羅恩相視一笑。
“你那個灰色的手提箱裡究竟裝的是什麼?”安娜注意到了羅恩一直放在腳邊的箱子,“你為什麼不將他放在行李架上呢?”
羅恩可不敢這樣做,要知道,箱子裡面可裝著那三塊妖符,要是別人不小心碰倒了他這個早就破損不堪的行李箱而導致妖符連同衣服一起散落一地的話,他不能擔保不會出什麼意外。
“僅僅只是我的私人物品而已。”羅恩回道。
“私人?”安娜咬重了音節,以顯示自己對羅恩這句話的震驚程度,“我原以為在你十四歲那年跟著沃夫與福克斯去賭館輸得連褲子都沒了,光著屁股一路狼狽地跑回家之後,你就已經沒有私人可言了。”
“安娜!”
安娜總是喜歡戳他的痛處。
“好好好,我會忘了這件事的。不過我忘不了第二天你沒衣服穿只能穿我的裙子而被人放肆笑話這件事。畢竟那天我原本打算穿那條裙子去學校的,畢竟你將它弄壞了,畢竟那是我最喜歡的一條裙子。”
羅恩仰頭閉上了眼睛,他的黑歷史難道就沒有到頭的一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