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來昭華殿的次數多了，後宮的人都盯著，知道步綰綰受寵，又多了登門探訪的人。

趙青鸞也來了昭華殿，後宮嬪妃對她多少有些不待見，畢竟趙青鸞正受寵，又自恃身份愛擺架子，她一進屋子，原本坐在屋裡喝茶的林清寧便起身給步綰綰行禮，說是身子不適，便出去了。

陳昭容本就是林清寧身邊的跟班，她這一退，陳昭容難免也要離開的。

只有步綰綰笑著迎接趙青鸞，擺手招呼她入坐，又吩咐禾兒親自奉茶。

禾兒是步綰綰身邊的貼身宮女，身份自然也比不得一般的宮女，後宮裡位份低的妃子見了禾兒也要禮讓三分，步綰綰讓禾兒奉茶，可見待趙青鸞有禮。

趙青鸞心裡也明白，面上卻也不領情，只道：“放眼後宮，如今還肯這般禮待臣妾的，怕只有你這位皇后娘娘了。”

趙青鸞與趙符翻了臉，兩人都鬧到皇帝面前去的，明眼人自然得跟著站隊，趙青鸞畢竟沒有孃家撐腰，又本是趙家人舉薦，自然落到忘恩負義的名頭，旁人唯恐避之不及。

這陣子，趙青鸞的日子不好過，尤其趙符三天兩頭找她麻煩。

可這也招架不住皇帝寵她，然而皇帝的寵愛又能維繫多久？

從前的華妃、步綰綰、林妃，再到如今的趙青鸞，誰也把握不住這份恩寵。

步綰綰微笑道：“都是自家姐妹，何來的生分？”

“皇后娘娘還是這般心大，寬厚待人，可臣妾卻是看得清清楚楚，皇后娘娘只求自保，便是身邊人落難了，也不見得顧念幾分姐妹，當初林妃如此待臣妾，皇后娘娘可曾想過要替臣妾出頭？”

趙青鸞似乎對步綰綰說話直，句句字字扎入心扉。

步綰綰知她對往事耿耿於懷，卻也不知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

當初她是韓鈴兒，出了這樣的事，她若是碰見，自然會相救，可她當時並不知道林清寧對她的所作所為，如今整個後宮的人都知道她回來報復的，卻不想，她竟然連她也記恨。

步綰綰覺著自己實在無辜，可無辜二字，她卻也說不出口。

步綰綰沉思了半天，只勸道：“如今你已經苦盡甘來，從前的事何須再提？到頭來，不過是庸人自擾，倒不如好生過好眼下的日子。”

平平淡淡過日子不好麼？

趙青鸞眉眼閃爍恨光，“可臣妾永世難忘，臣妾便是帶著這一份恨意，才活到了今日，臣妾今日來也並非他意，只是知道皇后娘娘與林妃來往頗深，臣妾在此只想提醒皇后娘娘，臣妾希望皇后娘娘不要插手臣妾與林妃之間的恩怨，否則，臣妾可不敢保證會做出什麼事來。”

趙青鸞明擺著是來警告步綰綰的，禾兒眼瞧著不對勁，連忙過去關上了門，怕被有心人聽見。

步綰綰微嘆，手捧起了茶杯，輕輕喝了一口，壓制心底的動靜。

趙青鸞只觀摩著她，一如當年遠遠觀摩一般，步綰綰眉眼依舊，又長開了些，星眸青眉，胭脂紅醉，添了幾分妖嬈，卻叫人看著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