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別了遊師雄和种師道,楊懷仁便帶著何之韻往家走。
可走到半道上,突然感覺腦袋好像被個綠皮紅瓤的大西瓜砸了一下,而且那綠皮大西瓜落下的勁兒也夠寸的,半扇西瓜像是個大帽子留在了腦袋上。
讓遊師雄給我賠兒子,怎麼這話聽著越來越奇怪呢?自己他姥姥的又範二了,這是病,得治啊。
雖然說二貨青年歡樂多,但如今是在宋代,楊懷仁的身份地位也越來越高,且不管那個五味子的小小爵位能不能襯托他的貴族範兒,那個賜同進士出身的功名,可是非常能拿得出手的名分,起碼跟後世的研究生畢業差不多。
且不管這名頭有些名不副實,但既然是文化人,就要有個文化人的樣子,在家也就算了,出門在外的時候,可不能冒冒失失教人看了笑話。
去楊家莊子度蜜月之前,最讓楊懷仁掛心的事情,便是隨園的經營。
其實要說經營方面的事,楊懷仁是不擔心的,自從王明遠做了隨園的掌櫃,隨園的生意就被他打理的井井有條。
加上楊懷仁近期兩次廚藝比試都獲得勝利,無論是官宦貴族圈子裡還是市井坊間的百姓們,對事情添油加醋一番炒作,隨園的名聲就更大了,生意也蒸蒸日上,大有趕超各大名樓之勢。
鮓的做法其實不難,主要在於醃製和最後抹上的紅油,楊懷仁早已經教給了羊樂天。
這個看上去木訥的徒弟,其實挺有做廚師的天賦,平時也非常的勤奮,做什麼事情都非常讓楊懷仁放心。
明天是第一天提供鮓的日子,今天就有三四百份報價送到了隨園。按照暗拍的規矩,選出來十份出價最高的報價,然後在大門外的公示板上公示,以顯暗拍的公正。
價格上來看,有些出乎楊懷仁的預料。如果不算上辣椒在這個年代的稀缺性,一份鮓的成本,其實也就一貫錢的樣子。
楊懷仁預計最後得拍的價格,也許能比成本翻上幾十倍,頂多一百倍,一份鮓賣出一百貫,已經是十分罕見的天價了。
實際上那三四百份報價裡,竟然沒有一份低於一百貫的,最後得拍的第十名,出了三百貫,而第一名,竟然出到了八百貫!
太不可思議了,八百貫錢,可以在大宋最的城市開封府裡買上一座像樣的院子了,楊府那座宅子,價值也不過一千貫。
這個時代的確物產豐富商業發達,有錢人也多,商人們在讀書人眼裡地位低賤,卻有大量的財富。
為了顯示自己的地位,或者說得流行一點,叫秀存在感,商人們就只有透過一擲千金這種方式,來滿足那種虛榮的心理需求。
比如能競拍到隨園的鮓,就是一種最直接的方法。
在商言商,價錢是買方自己出的,作為賣方的楊懷仁按說不該有心理負擔,但是楊懷仁想到了那些還勉強生存在溫飽線上,甚至更窮苦的百姓,他有些猶豫了。
楊母看到兒子似有心事,便讓兒子陪她上街走走。
楊母出身一個農戶家庭,嫁給了身為讀書人的楊父,才漸漸有了些見識。
最開始來到東京城的時候,楊母也流露出不少小地方人那種短視,有些守財奴的性格,但時候久了,心底那種出自窮苦人家的秉性,就不斷顯現出來了。
秋天的過午,有些涼風,提醒人們冬季就快要來臨,是時候添衣了。但陽光依舊和煦,沐浴在溫暖的陽光裡,讓人感覺十分愜意。
蔡水河畔不少士子們緊張的準備著即將到來的秋試,雖然手裡仍然不離各色的摺扇,卻也無心悠閒打風了。
河邊不少販售文房四寶的店鋪,生意正是好的時候,同樣還有一些賣些小吃的小販,大聲跟路過的人們推銷著自己的手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