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懷仁見陶勇如此說辭,也早想到他不可能一問之下立即就承認他殺了人。
只是陶勇從被抓到現在被審問,一直沒有半分心虛的表現,而且方才用“誤會”二字,似乎在表達此事好像完全和他沒有關係一樣,讓楊懷仁也有些懷疑,最起碼他不像是直接動手殺人的那個人。
畢竟犯罪動機和實際犯罪是兩碼事,目前來看,陶勇正是那個滿足了犯罪動機和犯罪條件而嫌疑最大的人,但楊懷仁不會因此就糊塗到直接認定了他就是兇手。
要證明一個人有罪,必須有充分確鑿的人證物證來證明他的犯罪行為,不然就算是有人主動承認,也不能因此就判定了他的罪行。
“陶勇,本官問你,昨夜亥時到子時你在哪裡?”
陶勇想也不想便答道:“那麼晚了,灑家自然在家睡覺。”
“可有人證?”
“呃……灑家光棍一條,哪裡來的人證?”
“那就是不能證明那個時辰你不在殺人現場了?”
“哼哼,不能。不過大人也不能證明灑家在殺人現場吧?”
兩個人針鋒相對,不論楊懷仁怎麼問,陶勇都對答如流,並沒有露出什麼破綻。
在作案時間上沒有辦法抓住他的把柄,楊懷仁又想起兇器的事情他總不能抵賴了吧,接著問道:“你摘下你殺羊用的屠刀來,呈上來給本官查驗。”
陶勇頓了一下,不過還是解下了他腰間的長刃交到了一個捕快手裡。
楊懷仁把長刃從皮逃裡取出來,在燈燭下自己查驗了一番,果然刀刃的一面平滑一面是個血槽,和張老虎屍體上的傷口基本吻合。
“陶勇,你隨身攜帶的屠羊刀和死者張老虎身上的刀傷傷口是一致的,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張呂氏一聽立即憤怒的要上前跟陶勇拼命,卻被身旁的捕快攔住了,她又一次好嚎哭起來,跪在地上叫喊著,“老身就知道是這個紅臉的惡鬼殺了庵兒,求大人為民婦做主啊……”
陶勇雙眉緊蹙,表情嚴肅,義正言辭的說道:“大人明察,就算大人判定了殺死張老虎的人用的兇器是與灑家相同的屠羊刀,也不能說就是灑家殺了人!
這齊州城裡又不是灑家一家屠宰羊賣羊肉,算上齊州周邊的各縣各鎮,有這樣的的刀具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啊!”
“有這樣的刀具的人確實是不少,但跟張老虎有不共戴天之仇,又有足夠的能力將他殺死然後安然離去的人,恐怕齊州城裡找不出第二個了吧?”
“這……”
陶勇繼續面不改色的辯駁道,“大人,這也不能說明什麼,也許是有人知道灑家跟張老虎之間的仇怨,故意用了屠羊刀殺人,目的就是陷害灑家呢?”
楊懷仁感嘆陶勇的確不愧是個見過世面的江湖中人,在這樣的場面下,尋常小百姓早就嚇得雙腿發軟了,而他竟然並沒有任何慌亂,仍舊思維清晰,口齒清楚的表達了他的意思,讓楊懷仁也無法找到他話中的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