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孫頭既然知道了楊懷仁的身份,那麼便才想到這位裝扮成了書童的女子,極大可能是楊懷仁的娘子或者妾室了。
當著人家的老婆面前說些煙花柳巷之地的事情,總是覺得不太體面。只是既然他都開了口了,也只好合盤托出,不再隱瞞和忌諱些什麼。
“這個王老七啊,他的愛好嘛……這個……說起來有點不雅。”
老孫頭吱吱嗚嗚,楊懷仁“噗”地笑了出來,他大概猜到這個王老七喜歡些什麼了。
“這個王老七,可是喜歡上了哪一家勾欄妓院裡的花魁小姐兒?”
老孫頭尷尬的笑了笑,“正是。王老七這個人,算起來今年只有三十出頭,在京城從事建築行當的八大行首裡,是最年輕的一位。
不過可別小瞧他,他雖然不像我們一樣是老漢,但他七八歲就跟著他爹幹這一行了,不論經驗還是技藝,可是絕不輸給我們這些老頭子的。
而且更為重要的一點,我們這些老傢伙們,手下的匠人都是有數的,少則百八十,多則二三百。
可這個王老七,手下人跟著他幹活吃飯的,足足有五六百人,這些人裡,也大都是技藝純熟的能工巧匠。
他爺爺那一輩上,神宗朝修建大慶殿,工匠裡就是他爺爺王老五帶的頭。他爺爺也因此在我們這行裡可謂名滿天下,收徒也最多。
到他這一輩,技藝還在,所以一直跟著他們王家做工的匠人,也是數量最多的。
只是……王老七這人有些恃才傲物,又貪戀女色。因為他喜歡吃花酒,弄得他家裡的娘子都受不了而央求著他寫下休書。
事情至此,王老七還是不知悔改,只要是有了點錢,就會泡在煙花風月之地裡,錢不敗光了,是絕不肯離開的。
要想請他出來領著隊伍踏踏實實去地處偏遠的渦河那邊做工,怕是很難。”
楊懷仁聽完皺起了眉頭,喜歡吃喜歡喝,他都能滿足,喜歡錢大不了給錢便是,可是這喜歡女色的,還迷戀到了這種地步,在他的意識裡,應該是一種病態了。
在蘭若心聽來,王老七可不是病態這麼簡單,而是變態。
若不是楊懷仁現在需要這樣的匠人去建設學院,她若認識了這樣的人,非把他開腸破肚大卸八塊,看看這人到底是什麼毛病不可。
老孫頭看見二人臉上或憂或怒的顏色,圓場道,“其實這個工程,有我們孫、李、鄭三家一起接過來,工匠的人數已經足夠了,並不一定非要請王老七親自出馬,聯絡他手下一些匠人填補插缺便可。”
老孫頭的話也有道理,不過楊懷仁執拗的性格卻讓他覺得有挑戰的事情才有意思。
“那就勞煩孫先生幫忙聯絡李壘和鄭榮穗兩位把頭,條件給他們說清楚。至於王老七嘛,就由我親自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