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青樓的話,楊懷仁原本的一身老學究的裝扮就顯得不怎麼合適了。
好在蘭若心也是個善於易容的江湖人士,比起何之韻的路子來說,蘭若心的易容路子並不是同出一家,沒有韻兒的手藝那般的多種多樣,卻是走的惟妙惟肖的路數。
逛青樓嘛,最常見的無非是四種人,有錢的商賈、好色的浪子、故作風雅計程車子和紈絝子弟們。
蘭若心開玩笑說從楊懷仁的身上,她能找出全部這四種人的特點。
楊懷仁則是開懷一笑,心道你這麼評價哥,哥只能認為這是誇獎哥是個演技派。
哥們的確是有錢,說好色也認了,但是紈絝子弟嘛,哥們不太像,倒是將來我兒子要是沒教育好倒是有可能成為個紈絝子弟,而故作風雅計程車子?罵誰呢?
哥們是真正的文化人,根本不用故作風雅,哥們天生的一張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的臉。
“臭美!”
這就是蘭若心的評價。不過她還是忍不住心中的笑意,給楊懷仁裝扮成了一個士子,只不過為了防止他被人認出來,故意把眉眼和口鼻化裝得輕佻了些。
而她自己,還是一個小書童的裝扮,只不過比上午的扮相,更顯得單純傻愣了些。
天剛擦黑,青樓一條街上都掌起了各色顏色曖昧的燈籠,花花綠綠的,總是照射出那種朦朧而昏沉的光線。
在此間步行,任憑多麼意志堅定的男子,原本純淨的心也要沾染了那一絲風花雪月的情緒。
後世的影視劇裡那種一排花枝招展的小姐兒們站在二樓的窗臺,把冗長的衣袖故意甩下來拂過公子哥臉頰的光景,那都是騙人的。
即便是從事了這個不光彩的行業,小姐兒們也都有一些矜持,長袖是用來善舞的,並不是把整條街變得旌旗招展。
雖然是賣笑為生,可她們也都盡力地去遮遮掩掩,營造出一種半露還羞的嬌柔來,才能提高了自己的身價,同時也更加吸引了腰包鼓鼓的客官們。
一路笙歌,斷續的鶯鶯低語,在初升殘月的溫柔月光裡,容易讓人的心也跟著柔軟起來。
聽雨樓的位置不算優越,楊懷仁和蘭若心不知在笑意燦爛的龜公面前數了多少個花樣繁多的牌匾,才終於尋到了聽雨樓的牌子。
既然來了,戲份自然要做足,楊懷仁昂首挺胸,也學了那些逍遙公子哥兒的樣子,揹著手像是駕輕就熟的樣子信步邁進了大堂。
從外面看上去並不怎麼起眼的聽雨樓,大堂裡還是幾近坐滿了客人,三四個人一張臺子,桌上擺了些各色的酒菜,客人們懷裡摟著柔弱無骨的小姐兒們,眉飛色舞地被她們喂著喝小酒。
一個老鴇子笑意盈盈地扭著腰身迎了上來,說了些什麼公子生得好俊逸,光看面相就是個大富大貴的命格這樣的話。
話雖然聽起來有些甜膩的噁心,起先楊懷仁和蘭若心也沒覺得怎樣,這是人家的職業,幹這一行的,不拿蜜漱了口,是不會出來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