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想象一下,楊懷仁就能明白,這些漁民為什麼儲存這些乾貨會這麼不講究。
漁村的這些女人們,挖了紫菜回來晾曬,同時也會有很多男人們打魚打回來的魚獲,因為體型小,或者種類不受城裡人喜歡,賣不掉便也同紫菜一樣曬乾了,收起來的時候嫌麻煩,便集中收在了一起。
楊懷仁看了下,幹蝦仁乾貝幹鮑魚,確實比城裡酒店裡賣的小了一號,不算值錢,但肯定比紫菜要值錢的多。
花姐領著女人們仔細的挑揀,把幹紫菜裡的雜物和晾曬是粘上的雜草都挑揀了出來,然後才過秤。
每次過秤都把石頭這邊壓起來明顯比紫菜的一邊高出一塊,花姐才點頭示意同伴把稱好的幹紫菜重新裝袋。
也許是她們不識字,每一家送來的紫菜結算的時候,還使用了最古老的結繩記事的方式,儘管楊懷仁沒搞清楚不同的繩結代表了什麼,但知道花姐把賬算的清清楚楚。
不僅如此,有時候剩餘的幹紫菜不夠一秤,花姐便順手把剩餘的幹紫菜當做了搭頭,絲毫沒有計較一文半文的錢。
村民們也很有秩序的排著隊,伸長了脖子瞅花姐她們這些女人過秤,雖然有點心急,卻也沒有人大呼小叫,臉上是帶著笑意的。
孩子們本來有點怕生,不過後來覺得楊懷仁笑眯眯的好像也沒什麼可怕的,便都圍了過來像遊動物園一樣看著楊懷仁。
楊懷仁是漢人,也沒什麼好看的,孩子們很快便對楊懷仁身邊的藍眼睛美女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大膽一點的孩子開口對小夥伴們說問道,“你們說海里的夜叉,是不是就是藍眼睛的?”
鬼姐懂漢文,卻也聽不太懂孩子們的方言,一臉疑惑地看向了楊懷仁。
楊懷仁忍不住笑了起來,幫她翻譯道,“孩子們說你長得像海里的夜叉。”
“夜叉是什麼東西?”鬼姐更迷糊了。
楊懷仁笑噴了出來,“夜叉啊,分公母,母夜叉,是大宋男人最害怕的東西。”
楊懷仁邊說邊做了個怕怕的表情,天霸弟弟在一旁一個勁的點頭幫腔,“母夜叉,誰遇見了誰知道。”
鬼姐聽著不像好話,拿胳膊肘懟了楊懷仁幾下,但她卻也沒怪孩子們,童言無忌嘛,何況鬼姐是真的喜歡小孩子。
不僅如此,她還喚過自己的小丫頭來,把帶著出來路上吃的一些茶點分給孩子們吃。
母夜叉一點兒沒有當女魔頭的覺悟,孩子們見藍眼睛小娘子很和善,也放下了好奇心,笑哈哈的去接了點心來吃。
花姐這個輩分高的長輩忙著也不忘教育後輩們,“狗娃,拿了人家給的東西吃,應該說什麼?”
狗娃是個領頭的大孩子,對花姐倒是言聽計從,連忙把其他孩子也聚了回來,同時給鬼姐鞠了一躬,口中齊聲說“謝謝”。
忙活了好一陣子,終於稱完了所有人送來的幹紫菜,花姐又把那些之前挑揀出來的乾貨裝了一麻袋,大方的直接當做禮物要送給楊懷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