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永年聽出來楊懷仁話裡有話,心中起疑,問:“楊郡公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
楊懷仁微微一笑,“意思很簡單啊,陸大人不是要把今日之事寫作奏摺上奏朝廷嘛,本公這裡有點資料,想說出來,請陸大人一起上奏朝廷。”
陸永年眉頭一皺,想來想去他應該沒什麼把柄落在楊懷仁手裡,又問:“楊郡公有什麼資料要下官代為上奏?”
“呵呵”,楊懷仁指了指身邊的鐵香玉,“陸大人可知道本公和鐵總鏢頭的關係?”
陸永年再傻也看出來他們之間關係親暱了,結合迎親的隊伍方才說是東邊楊家的,這才想明白這個東邊楊家說的是楊懷仁。
可他有點懊惱先前馬上的年輕漢子說話大喘氣,這“東邊”能代表的範圍,也太大了些,誰又能想到是來自東京城的楊家呢?
為了糊弄過去,他脫口而出道,“莫非楊郡公和鐵總鏢頭……恭喜郡公,賀喜郡公……”
楊懷仁抬手製止了他道賀,“先別忙著道喜,陸大人,剛才有人說本郡公納妾是胡鬧,大家可都聽見了,是誰說的?來來來,站出來看本郡公不一巴掌扇死他!”
“呃……”
陸永年自知“胡鬧”二字出自他口,見楊懷仁作勢要發飆,便佯作謙卑解釋道,“方才下官不知迎親隊伍是郡公府上的,所以才……”
楊懷仁搶話道,“原來是陸大人說的啊,那就好辦了。其實陸大人不必因為罵了本郡公而擔心,京城方圓百里誰不知道本郡公是個不折不扣的大愣子?
平時裡就有好多人罵本郡公,說胡鬧都是好聽的了,那些難聽的,本郡公是個讀書人出身,那些腌臢的字眼本郡公都說不出口呢。
再說本郡公是個寬宏大量的人,別人罵我幾句,我都習慣了,也不會真的放在心裡或者記仇什麼的,更加不會報復或者追究人傢什麼責任。”
陸永年聽楊懷仁說不介意不追究,便鬆了一口氣,心說得罪他楊懷仁是肯定的了,好在他們在官場上交集不多,楊懷仁也沒辦法因為他罵了他一句話就針對他,反正他現在也是仕途無望,並不在乎這一點。
所以陸永年只是訕訕道,“楊郡公胸襟廣闊,下官佩服,佩服……”
楊懷仁又一次打斷了他,“哎,也別忙著佩服本郡公,本郡公當然胸襟廣闊,不過嘛,你這胡鬧二字可不止是罵到了本郡公頭上。”
“楊郡公這又是何意?”
“本郡公身為官家賜封的堂堂郡公,要出京辦事,是要稟告陛下的,所以本郡公先前進宮,跟官家面對面稟報了此事。
官家知道本郡公要納妾,除了恭喜之外,還說了一句話,我想想啊……說的是‘朕預祝你此行順利’,還要我帶些龍武衛的禁軍兄弟們一起來迎親。
可現在本郡公倆到興元府,派人到龍門鏢局迎親,卻被什麼人罵說是‘胡鬧’,本郡公可以不在乎別人罵我,可官家高高興興預祝我此行順利,可事情辦得並不多麼順利,你說此事該怎麼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