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孝年呢,以前楊懷仁以為是靠著欽成皇太后的庇廕,如今看來,事情就真不好說了。
朱太后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還好,若是知道了他是當年高太后派來監視她的,那絕不會在背後支援岑孝年了。
岑孝年忽然間向楊懷仁表明了身份,應該就是有這方面的擔心了。
從這件事裡,楊懷仁也不難猜到幾點。岑孝年還自稱是內衛,說明他現在對內衛已經改制還不夠了解,只是知道楊懷仁曾經是內衛的一名堂主罷了。
但他開口就稱楊懷仁是大總管,應該是不知從哪兒的了些訊息,知道內衛如今在楊懷仁的掌控之下。
至於他哪裡知道的這一點,楊懷仁就不好猜了,或許是一名沒有被改編的內衛暗地裡告訴了他,也或許是楊懷仁這次下江南,岑孝年事先調查了楊懷仁,才得到了這麼個重要的資訊。
內衛改制的事情,連子庚已經非常盡心盡力了,至於為什麼沒有聯絡到岑孝年這個內衛,楊懷仁也有點搞不清楚緣由。
說起來也不能怪連子庚,他在內衛中資歷也並不多麼深,況且他在內衛中時也這是一個小小百戶,一些上層的秘密和內衛中的老資格他也不見的就認識。
從內衛的分佈上來說,東京城內就佔了一半一行,其他大州大縣有一些,總得來說,北方多,南方少。
江南一帶也有不少,但按照名冊上的記錄,早就完成了改編,為何沒有岑孝年的半點記錄,楊懷仁就不明白什麼原因了。
照這麼說,或許是當初從葉公公那裡得來的內衛花名冊上,有什麼遺漏之處,也可能是和管秋漓一樣的情況,岑孝年是改過名字的,早就刻意隱瞞了自己內衛的身份。
楊懷仁自然不會因為岑孝年這麼一拜,就立即承認了自己的身份,他立即從驚愕裡恢復過來,做出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來笑道,“岑閣領這是怎麼了?說的話本王怎麼聽不懂啊?”
這回輪到岑孝年錯愕了,不過他轉念一想,立即明白這是楊懷仁在試探他,便從懷裡掏出一個令牌來,恭敬地跪著向前挪了幾步,遞到了楊懷仁面前。
楊懷仁深吸一口氣,這才把令牌接過來,打眼一看那塊金色的牌子,他就知道岑孝年內衛的身份不假了,這塊牌子和當年高太后給他的牌子花色一樣,牌子上特殊的暗花也是相同的。
楊懷仁思考了一下,即便岑孝年是個真的內衛,他也不敢冒冒然把眼下內衛改制的事情和盤托出,或者想著也把岑孝年收至麾下。
事情絕對沒有那麼簡單,如果岑孝年有意效忠,他早就尋找組織了,何苦等到楊懷仁來了江南,他才忽然有此一舉?
這麼想的話,岑孝年今天忽然表露身份,就是的對楊懷仁有事相求了。
這種事,楊懷仁可不是隨便就能應了他的,萬一事關重大,甚至關係到朝中的利益關係,他不白跑到了江南來嗎?
楊懷仁忽然板起臉來,“岑孝年,你有什麼事,為何忽然表露身份?就不怕我宰了你滅口?”
岑孝年倒沒有因為他現在的身份自大,而是畏縮地跪了回去,額頭貼在了地面上說道,“總管饒命!”
楊懷仁覺得可能是內衛以前的手段嚇到了他,所以他才不敢當著楊懷仁面前猖狂,心中稍安。
畢竟他這次下船視察,兄弟們都不在身邊,只帶了十幾個親衛出來,若是岑孝年有意害他,怕楊懷仁是要吃虧的。
岑孝年說道,“屬下得知王爺如今掌管內衛之後,便早有心投誠,只是身在江南,無緣與王爺見面,才耽擱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