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懷仁點了四個廂軍進帳敘話,等他們行完了禮,楊懷仁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帶頭的廂軍答道,“回稟王爺,小人李朝仁。”
“超人?”
楊懷仁被都笑了,“好名字。你是怎麼進的揚州廂軍?”
李朝仁忽然變得有些羞愧,“小人本是青州臨淄人氏,在鄉間失手殺死了一個欺壓鄉民的稅吏,才被髮配到揚州來的。”
“哦?咱們還是老鄉啊,哈哈。”
李朝仁本來不知楊懷仁喚他們幾個進帳問話所為何事,心情難免有些緊張,沒想到楊懷仁和他們說話如此客氣,完全沒有想象裡一個王爺該有的高高在上的感覺。
又想起王爺剛才也是和廂軍其他兵卒一樣坐在人群裡吃飯,而且聽其他禁軍說起王爺以往就是和龍武衛將士一起訓練一起吃睡的事情來,很自然的覺得非常新奇。
更讓他驚訝的是王爺竟然和他攀起老鄉來了,這就更讓他奇怪了,於是隨口問道,“王爺也是青州人?”
楊懷仁笑道,“老家齊州,和青州也不遠。”
“那是,那是。”李朝仁不知道楊懷仁為何這麼做,不敢多說話,只得和聲應付。
楊懷仁又道,“看來咱們齊魯之地,民風還是有些彪悍啊,連徵稅的稅吏你都敢殺,可殺了衙門裡的人竟然沒有被判大辟之刑,你倒是命很大啊。”
楊懷仁看見李朝仁強壯的身體和臉上的金印,以為李朝仁是個賊匪呢,沒想到還是個殺人犯,而且殺了衙門的稅吏沒有被砍頭,只是發配了千里,便說明此人一定有些背景了。
好奇心之下,楊懷仁故意用話套他,看看他究竟作何解釋。
李朝仁苦笑道,“王爺有所不知,便聽小人細細說來。小人的確是殺了一位衙門裡的公人,不過小人也說過了,是失手殺死的,所以臨淄縣尊才給小人判了個流千里充軍的罪責。”
“失手?怎麼失手法?”一旁的黃大銀笑問道。
李朝仁接著解釋,“小人家住臨淄城外澠水邊的李家莊,澠水兩岸也是沃野幾十裡,雖然產出比不上江南的水田,可比起一般的旱地來,家鄉的土地也算是富饒。
李家莊早年也是有祖宗隨著太祖開國立廟之人,所以說起來我們李家在當地也是地方大族,喜好舞刀弄槍之輩不在少數,小人自幼也胡亂練了些拳腳功夫。
族中人口雖多,可只要是好年景裡,澠水兩岸的農田還是能讓族中人口吃飽穿暖,衣食無憂的。
可去年的時候開始,朝廷使用青苗新政,官府統一為百姓保留糧種,開春時再發放下來供百姓播種之用。
以往百姓都是自己育種儲存的,早已形成習慣,但官府拍來負責此事的稅吏行事粗魯,不容百姓有任何忤逆。
老家的百姓覺得朝廷這麼做也不是不可以,自己儲存和官府儲存,也沒有什麼大的區別,遇上災年,這麼做對百姓來說也是有了保障,便悉數把糧種上繳了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