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獻球面如死灰,不過這時候他也想明白了,這兩天小生子公公看上去給他出謀劃策,實際上早就被楊懷仁收買,所有的一切都是對他的算計。
他意識到這一點,開口問道,“王爺既然掌握了咱家這麼多證據,何苦還要來最後這一招呢?”
楊懷仁知道他說的什麼意思,也沒和他繞彎子了,直接說了八個字,“打蛇不死,反遭其噬。”
趙獻球搖了要頭,不知是笑是哭,閉上眼想了一陣子,才緩緩說道,“這都是命啊,呵呵,我趙獻球認了。斗膽向王爺借把刀用。”
楊懷仁知道他這是想給自己留個全屍了,啥也沒說,跳下馬來,轉過了頭去。
黑牛哥哥吩咐一個禁軍小兵扔了一把佩刀給他,趙獻球拿起來,用拇指摩挲著刀鋒,“是把快刀。”
說罷便抹了脖子,動作都那麼輕柔,刀身上流過的血,都是緩緩的。
楊懷仁轉回頭來再看他時,覺得趙獻球自刎,和何存葆自裁還有些不同,趙獻球似乎還有些心有不甘,不知是不是他把刀刃抹向脖子的那一刻,回憶起了自己的一生,總有些遺憾和不捨。
至於時候該如何向朝廷彙報這件事,楊懷仁也早有準備,趙獻球貪贓枉法,殺良冒功,自刎謝罪。
事情自然還沒有結束,揚州在大宋的版圖上也許是不大的一個點而已,可是它所處的地理位置太重要了,這樣的內河航運樞紐之地,可不能出亂子。
楊懷仁喚過小生子來,指著趙獻球的屍首道,“你找人收殮了他的屍首吧,你們的方式,本王也不瞭解。”
小生子自然知道楊懷仁的意思,做太監的,活著的時候不能當個全乎人,死了之後還是希望能全乎著入殮的。
“小底遵命。”
楊懷仁又道,“還有件事要委託你處理,趙獻球已死,但漕運衙門還要正常運轉,小生子公公,相信你的聰明才智,做這件事應該沒問題吧?”
小生子自知憑他的資歷是絕沒有可能取代趙獻球當漕運衙門的首領太監的,而楊懷仁讓他臨時把漕運衙門支撐起來,便是有點重用的意思了。
將來朝廷那邊肯定還會派一個別的資歷老的公公過來主持大局,但他如今在漕運衙門的地位,是誰也不能取代的。
特別是有了楊懷仁這個靠山,他起碼可以放開手辦事,只要差事辦得好,不愁沒有出頭的那一天。
小生子更明白楊懷仁此舉的另一層意思,楊懷仁當初讓他加入風神衛,便是為了控制他了,而最終的目的,還是透過他來控制漕運衙門。
小生子倒不介意這一點,虛虛實實的身份其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站在誰哪一邊,做了什麼事,能過什麼樣的生活。
不過楊懷仁並沒有立即收回手來,繼續指著趙獻球的屍體道,“你經歷了這些之後,應該明白將來應該怎麼做,你是聰明人,不用我來多說。”
小生子很自然的跪了下去,“小底明白,絕對不會讓王爺失望的。”
楊懷仁擺擺手示意小生子去找人收殮趙獻球的屍首,又命人把趙斌以及唐掌櫃的等人下獄等待審判,這才轉向了朱潤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