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孝年自然知道楊懷仁把這麼大個好處給他是利用他和市舶司,一來是做樣子給官家看,市舶司為了給皇帝填充內府庫,可是絞盡腦汁想盡了辦法的,這就叫忠。
另一方面,楊懷仁要用造船廠來造戰船,可利豐監造船廠是朝廷的產業,他個人是沒法私自使用的。
既然利豐監不用,那就轉到市舶司名下來用,對朝廷來說,這種把資產左手倒右手的事情以前也不是沒有過。
鹽監是戶部管轄的,市舶司屬於內府監管轄,總得來說都是老趙家的財產,再說造船廠如今鹽監已經用不上了,還要花錢養著剩餘的匠戶。
把造船廠送給市舶司呢,也是戶部向皇帝討了個好,又擺脫了不良資產,當官的也間接提升了自身的考評,他們也不會有什麼意見。
最後呢,便是工匠的問題了。
楊懷仁作為欽差,對官員有很大的權力,審查也好,法辦也罷,那都是欽差職責內的事情,誰也不會說出什麼來。
但偏偏對那些富商或者百姓不好直接下令,人家敬畏你是為了巴結你,說到底還是為了自身利益,沒理由犧牲自己的利益幫你成事的義務。
楊懷仁也不是不可以硬來,可這樣就容易給朝堂上那些看他早不順眼的人把柄了,小官小吏欺壓百姓這種事朝堂上是看不到的,但楊懷仁這麼做,立即就不知有多少人站出來編排他。
所以楊懷仁想利用江南的商人是絕不能硬來的,使喚毛驢也得順著毛捋扯,市舶司和漕運衙門以及織造局這邊出面就不同了。
江南的有錢人裡,絕大多數想發財或者想繼續發財,都離不開這三大衙門,有些事讓三位公公去和這幫有錢人說,比楊懷仁去說有用。
楊懷仁也不得不感嘆,有些事男人是辦不了的,還就得太監這種說男不男說女不女的人去辦。
當然,對於三位公公的好處,楊懷仁也一定要做到周全,這裡也不是單單指錢,太監們其實都各有所好。
有些愛好嘛,不怎麼光彩,楊懷仁只需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還張開雙臂裝作給他們當保護傘就行了。
岑孝年心裡樂瘋了,他得到的好處自然是最多的,市舶司將來多了個造船廠,就是他穩坐市舶司首領太監的最大籌碼。
加上楊懷仁主動給他打傘,他也不怕風雨了,起碼他這輩子可以好好享受享受了。
至於造戰船征伐交趾國的事情,楊懷仁自然要向趙煦交代清楚,他相信有了前邊征伐西夏的例子,趙煦一定會因為好大喜功而同意的。
開疆拓土這種連他爺爺老爹都沒做到的事情,在他這裡做到了,這就是他成為一代明君的籌碼。
而對於朝堂上的那些大佬們來說,就有點雞肋的感覺了,為了名聲,按說不該征伐交趾,但為了利益,似乎征伐交趾對大宋有是有利的。
特別是楊懷仁把南邊的資源吹的天花亂墜,不由得他們不動心。
而大宋也確實需要一支像樣的水軍,登州那邊和遼東隔海相望,總是有人做夢夢見遼國人坐船來攻打大宋的,皇帝說不定都做過這樣的噩夢。
所以楊懷仁要在武德軍裡練出一支水軍來,應該不會受到太大的阻礙,唯一的阻礙就是組建新水軍的錢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