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懷仁連哄帶嚇,把黃百萬和白銀海說的戰戰兢兢,接下來要繼續忽悠,或者說曉之以理。
“你們二人家裡各自的買賣是怎麼回事,本王以前還不瞭解,可扳倒了趙獻球之後,本王才明白一點,當初你們鬥富的時候給趙獻球送的錢,不是你們要送的,對吧?
其實一開始我就應該想到,因為我也是個買賣人,當初我在東京城開第一家酒樓的時候,就能想到這種事。
在咱們大宋,做生意不難,但要把生意做大,做到某個行業裡最頂尖,那可就難了,不光是你有本事就能做到的。
在大宋商人的地位畢竟太低,不管咱們多麼有錢,可讀書人是看不起咱們的,連尋常百姓也要低看咱們一眼。
所以能把買賣做大的人,身後必須有靠山,要不然你犯一點兒錯,別人想怎麼拿捏你就怎麼拿捏你,你是沒有辦法的,所以必須有所依仗。
黃百萬你把米糧生意做到這麼大,如果背後沒有個像樣的靠山,是走不到今天的,白銀海也是一樣,鹽場可不是誰說想開的就能開的。
後來我打聽你們兩家的發家史,便發現你們背後的靠山了。”
雖然楊懷仁已經明確表示要抬舉他們,但黃百萬和白銀海聽了這話還是有些緊張。
楊懷仁道,“大宋開國初,你黃家雖然也是江南大商,但那時候的家產和現在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吧?
是你家老祖宗審時度勢,在亂世中別的米商都屯糧高價販賣的時候,是你黃家把家中屯糧平價賣給了秦王,才有了之後黃家百餘年在江南米商中的一家獨大吧?
還有你白家,你家老祖宗是隴西郡王的女婿吧?要不然以你白家當時在江南商賈中的地位,還沒法讓朝廷把鹽場的生意交給你白家吧?
以你們黃白兩家這種淵源,怎麼可能為了爭奪揚州首富而鬥富?當初的戲做的就太假。”
楊懷仁隨口就把他們兩家最初是依仗誰的權勢發家給說出來了,讓黃白二人面露尷尬之色。
但問題在於當時的秦王和隴西郡王的家族,如今都風光不再,開國將門的威勢也消逝在漫長的文恬武嬉的歲月之中。
如今的東京城裡,勳戚和將門的高門紅牆依然挺立,不過內裡的將門之後們卻大都已經和塵同光了。
東京城裡有一道最靚麗的風景,便是大街上那些穿著光鮮、後領裡插著摺扇、頭戴偌大一個宮花的紈絝或者衙內們,他們大都是將門勳戚之後。
祖宗的功勞讓他們世世代代衣食無憂,在朝堂上沒有他們說話的份兒,他們也只有樂得像豬一樣被國家養著。
也不是沒有一兩個繼承了祖宗本事的子孫,像楊家的楊世虎,石家的石猛等人,可這樣的太少了,扔在一幫紈絝子弟中間是看不見人的,基本可以忽略不計。
楊懷仁在京城裡和這幫勳戚將門相處,雖然談不上什麼很深厚的情誼,但總體上還算不錯,有些買賣還是大家一起合夥賺著錢的。
要想讓這些將門重振雄風,楊懷仁是沒有多少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