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懷仁搖搖頭,“那倒不是,其他幾樣菜式,已經說明了這間文武樓後廚的大師傅廚藝不錯,僅僅以一道菜來妄論褒貶,也不太合適。”
“那可能就是一時失了手,只是這一盤做的不好?”
楊懷仁又搖頭,“那不至於,文武樓既然以西湖醋魚為招牌大菜,在烹製上就不敢馬虎,那是會砸招牌的。
另外,我說一個例子大師就能明白,我們廚師做菜,和大師練武其實有些相似,做某一道菜,就像大師修煉某一個招式。
當廚師做同一道菜的手藝熟練了之後,在之後的重複烹製之中,那種感覺就會融入到身體的肌肉記憶之中。
大師練武,一個招式打了成百上千遍,平時使出來的時候也不是預先要想很多,也是根據肌肉的記憶和習慣便施展出來了吧?”
老和尚點點頭,“這一點倒是真的。照你這麼說,這間文武樓的大廚平常做出來的這道醋魚,就是現在這個味道?”
“不錯。”
楊懷仁道,“肌肉的記憶是不會騙人的,只做一道菜,當他習慣了一種做法,不論是烹製時的手法習慣還是調味,都不會再出現太大的變化。
所以大廚做這道西湖醋魚,一直會是這個味道,除非有人能指出來他做法中不對或者不完美的地方,否則他是不會改變固有的習慣和手法的。”
老和尚笑了起來,“那就怪了啊,咱們一路打聽過來,都說文武樓的西湖醋魚是當地一絕,現在發現名不副實了,可你又說大廚的手藝不錯,這是為何?”
楊懷仁砸吧著嘴,“一時之間我也沒想清楚,不如找掌櫃的過來打聽打聽。”
說完他吩咐一個親兵喚了掌櫃的過來,和和氣氣地問道,“掌櫃的,請問你們文武樓的招牌菜可是西湖醋魚?”
掌櫃的眼珠子轉了轉,笑著答道,“大官人說的沒錯,西湖醋魚的確是我家文武樓的招牌菜式之一,當然還有其他幾種西湖本地的特色菜。”
楊懷仁又問,“你確定?”
掌櫃的似乎有點為難,不過他還是嘴硬道,“那是自然,我家西湖醋魚乃是西湖一絕,全杭州城的人都知道的,大官人若是不信,可以出去打聽打聽。”
楊懷仁嗤鼻一笑,“說是那麼說,可說是一絕,就言過其實了。”
掌櫃的臉色有點難看,不過倒還不敢得罪客人,便強撐著臉面反問道,“大官人以前吃過西湖醋魚,可是覺得我家的西湖醋魚和以前的吃過的味道有所不同?
如果是這樣,那應該是以前吃了不正宗的西湖醋魚了,我家的西湖醋魚,才是這道菜最純正的味道。”
掌櫃的說的很自信,順便還鄙夷地瞅了一眼對街文武樓,他可能以為楊懷仁以前去過北街的文武樓,所以才吃出了自家西湖醋魚的不同味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