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和尚雖然吃肉喝酒,但還是誠心禮佛的,楊母也禮佛,於是在家裡專門劃出一個院子,從靈隱寺請了尊佛爺回來,然後香火不斷的供奉著。
連楊懷仁都沒想到悟能大師唸經禮佛的時候竟然似模似樣的,想當年跟著他師兄在少林寺雖然只是掃地的和尚,但佛法的高低,卻不是看他人家在廟裡幹了什麼活計的。
道理是淺顯的,方丈不一定比得上挑糞簍子澆菜地的莽和尚有悟性,賣臭豆腐的不一定就比五星大酒樓裡的廚子手藝差。
大和尚唸完了經,走出佛堂便去了楊家的廚房,有什麼拿什麼,是絕對不會挑挑揀揀的。
當然,那也是因為楊家廚房裡的東西,絕對的豐盛和美味,再用胳膊和胖肚皮夾著一罈子酒,便來了楊懷仁的毯子上隨意地吃喝。
大和尚因為沒有頭髮,又因為胖而弄得自己面板不錯,所以一點兒都不顯老,以楊懷仁的眼光,都不能判斷大和尚究竟多大歲數了。
不過以周同都得喊他一句師叔的角度講,他最少也有五十歲了,只是再想細分,至於他是五十多六十多還是已經七十多了,那就不好判斷了。
和尚的眉毛是依舊是黑的,偶爾有一兩根白色的刺毛竄出來,像是龍鬚兒般的掛著眼前,倒是越來越讓人覺得他長得像彌勒佛了。
楊家的孩子們是不怕這位肥壯的大和尚的,在他們心裡,大和尚很疼愛他們,所以也和他親近。
就是喊起來的稱呼讓楊懷仁這個當爹的很尷尬,按說楊懷仁才二十多歲,自己的孩子喊大和尚大師似乎沒必要,喊一聲爺爺總是比較合適的。
可孩子們卻偏不這麼喊,總是圍著大和尚喊公公,搞得每次管秋漓在旁邊,就很是尷尬。
楊懷仁也不知道是誰教的,不管有心無心,公公二字喊出來,難免容易出現歧義。
大和尚看破了紅塵,自然不在意,依舊呵呵笑著吃肉喝酒,不光管秋漓尷尬,楊母有時候也只能躲起來。
孩子們肯定是無心的,至於怎麼稱呼長輩,只要正確就行,楊懷仁也不想刻意去糾正什麼,不然容易更加尷尬。
大和尚見大官撲蟋蟀撲的累了,便把一隻雞撕碎了垛到一個盤子裡,大官便被吸引過來坐在老爸身邊伸手去抓著吃。
小魚兒很斯文乖巧,是不肯下手的,楊懷仁便幫她抓著往嘴巴里塞,大壯大牛還小,牙還沒長齊,是吃不了雞肉的,於是只能眼巴巴看著。
楊懷仁自然捨不得自己的孩子光看著,給站在旁邊伺候這的丫鬟僕子使個眼色,自然有人小跑著去溫了熱牛奶撞在奶瓶裡送過來。
大官是個膽子大的,吃的滿嘴流油也不閒著,忽然抬著胖胖的小手指著大和尚的酒罈子奶聲奶氣地呀呀著,“爹爹,我,也要喝。”
楊懷仁訝異了一下便笑了起來,兩歲正是孩子好奇心最盛的時候,看見什麼都想嘗試一下。
剛要給他解釋那是酒,他這麼小還不能喝的時候,大和尚已經取了一條細長的雞絲,在酒罈裡沾了沾,掛著些美酒露珠兒便要餵給大官吃。
楊懷仁趕緊苦著臉攔了下來,“大師,你是要把我兒子這麼早就變成酒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