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楊懷仁撇了撇嘴,“陛下說什麼了?”
吳監軍道,“這次下官和黃公公提前回京,把王爺在交趾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陛下知道。
陛下聽罷開懷大笑,只說了三個字,‘做得好’。”
楊懷仁立即明白了吳監軍的意思,對於有功之臣,皇帝賞賜什麼的都是正常的,但讓皇帝親口說出“做得好”三個字,確實極為難得。
他拱手施禮道,“還是多仰仗吳大人和黃閣領在陛下面前的美言。”
吳監軍還禮,腰卻躬的更深,“王爺言重了,應該是下官多謝王爺,正因為跟隨王爺征伐交趾,才有了下官的高升。”
楊懷仁忽然感覺吳監軍變了,他完成了仕途上的跨越,但人的性情,也忽然因為官職的提升漸漸發生了改變。
或許很多大宋的文人們,在十年寒窗的時候,是一個心境,到科舉中第出仕為官,又換了一種心境。
而到他們仕途掀開了新的篇章,從一個普通官員升格成為朝中大員的時候,又有了新的心境。
一個人,從志向遠大到諂媚圓滑,或許並不是這個過程中一點點體現出來的,而是在一個跨越之後,忽然改變了模樣。
楊懷仁也漸漸意識到,也許事情從一開始就不怪這些人,而是怪官場的風氣。
朝堂就是個熔爐,不管你原先是什麼樣的,到了朝堂裡烈火一煉,都變成了同樣的模樣。
楊懷仁心中嘆氣,也覺得有點想笑,什麼叫現實?這就是現實。
歷史的車輪註定了要這麼滾下去,誰都改變不了,裡的故事或許很爽,但那也太YY了,也太淺薄。
阿基米德說給他一根撬棍,他可以撬動地球,話是很激勵人心,但仔細想想,吹牛比誰都會,可這世上沒有人能給你拿一根足夠長也足夠大的撬棍。
就算有,你能撬的動嗎?屎殼郎子推地球,你真是想多了。
楊懷仁沒有那麼大理想,因為理想太大,最終都變成了無聊至極的空想,還不如做力所能及之事,大不了安安分分給老婆孩子掙一個平平安安的未來也就算了。
通俗的講,星爺說人沒有夢想和鹹魚有什麼區別,其實做鹹魚也沒什麼不好,努力做最鹹的那一條就好了啊。
吳監軍這次來還有些公務要去武德軍處理,然後便回回京出任兵部侍郎。
楊懷仁和他客套了幾句,這才和兄弟們往杭州家中趕。
楊母只派了家中的管事來迎接楊懷仁,楊懷仁是一點兒也不介意,因為他知道,這會兒韻兒和鬼姐都快臨盆了。
讓兩個大肚婆挺著大肚子出門,實在是不方便也不安全,就算是楊懷仁,也覺得她們來沒有必要,純粹瞎折騰。
兩天的路程楊懷仁只趕了一天,氣喘吁吁走進家門的時候才發現家裡亂糟糟的,韻兒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