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為如此,老道士對楊懷仁有一種發自內心的喜愛,在他眼裡,楊懷仁這樣的權勢和地位,完全可以不去管這些事。
或者像其他人一樣,過些舒坦日子,人也會輕鬆不少,沒有必要費勁心思去做這些事。
但楊懷仁的做法和想法,確實讓老道士內心裡欽佩不已,這世上有愛國情懷的人多了,但真正有情懷又有責任感的人,卻很罕見了。
“王爺,並不是老道非要質疑你,而是有些事情,以老道的層次去看,真的不太能理解。
強軍,那是為了戰,王爺賣糖給遼國,又是為了不戰。不戰而屈人之兵,的確是兵家的上上之道,只是用謀用到這種地步的,貧道真的聞所未聞。”
楊懷仁是能理解老道士的視角的,時代的侷限性,確實讓人很難理解他的某些做法。
他笑道,“真人,這還不算最難理解的,我心中的想法裡,最難理解的事情還有很多呢,你信嗎?”
老道一臉詫異,接著微微一笑,“願聞其詳。”
楊懷仁一臉正經道,“如果我說我這麼做,很大的可能並不是削弱了契丹人,而是拯救了契丹人,你信嗎?”
老道士徹底迷糊了,連老和尚也驚呆了。
“此話怎講?”老道士皺起了眉頭,他發覺他越來越搞不懂楊懷仁了。
楊懷仁道,“宋人希望收回燕雲十六州,這是遼國人都知道的事情;遼國人對大宋的大好江山虎視眈眈,同樣也是宋人眾所周知的事情。
可就在大家都覺得兩虎相爭的時候,其實兩虎背後還隱藏著另外的惡狼。
惡狼或許不是猛虎的對手,但當猛虎孱弱的時候,或者猛虎打了盹兒了,惡狼就厲害了。”
老道士睜大了眼睛,疑惑道,“王爺所說的兩隻猛虎,形容的是大宋和遼國,這一點貧道還能聽得明白,可猛虎身後的惡狼有是誰?它們真的存在嗎?”
楊懷仁反問道,“難道不存在嗎?
對大宋來說,原本交趾就是一頭惡狼,而且不僅如此,原來的西夏,不就是一頭惡狼?
還有如今隔海相望的倭國,說不定將來的某一天,就是一頭無惡不作的大惡狼。”
老道士砸吧著嘴,“西夏,或許還算的上,不過這頭狼已經被打死了,以老道看來,党項人是無論如何也翻不起什麼浪花兒來了。
至於倭國嘛,呵呵,也許王爺真有的多慮了,倭國不過彈丸之地罷了,就算放開這一點不提,單單是汪洋大海,就阻隔了倭國成為惡狼的可能。”
楊懷仁不知道怎麼反駁他,老道士提出來的理由,確實有他的道理,在這個年代的人看來,倭國太小了。
大家認為的小,不是說他們真正見識過倭國的風貌,知道倭國弱小,而是從他們自己的意識裡,就沒有把倭國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