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父有這樣的反應其實並不奇怪,楊懷仁似乎也想到了什麼,問道,“伯父可是想起尊師過去的某個故事?”
羊父好不容易從錯愕之中緩過神來,點點頭道,“王爺說的不錯,我聽到油爆雙脆的菜名之所以驚訝,是因為當年師父曾經嘗試過去烹製這道美味。
只是……只是他試過很多次,最後終於試驗出一種古法的做法,勉強能讓他感到滿意。
但即便如此,師父也說,這道菜的做法永遠不會失傳,但這道菜真正的味道,恐怕是要失傳了。
當時我曾經很疑惑地問師父為什麼有這樣的感嘆,你們猜我師父說什麼?
他說連他這個號稱北廚神的魯菜大廚都無法烹製出易牙當年的味道,後人除非又天縱之才之人,才能做出一道正宗的油爆雙脆來。”
楊懷仁笑了笑道,“我也是打算嘗試一下而已,也不敢說這道菜就能做出來,做出來又是不是廚子的宗師易牙曾經做出來的味道。
咱們也學北廚神師傅,把這次做油爆雙脆,當做一次嘗試就好了。”
實際上楊懷仁心裡是明白的,易牙是公元前六世紀的人了,當時的廚藝技術和食材都不得而知,現在來做,自然沒法做出當年的味道來。
其實這道菜也不在於做法上的複雜程度,而在於用廚藝的技巧,把兩種食材融合的那種美味給做出來,技法的選擇是次要的,最終的味道才是主要的。
先從選材來說這道菜為什麼那麼難。
豬肚和雞胗,本來都是最常見的食材,可惜這個理解就錯了。
豬肚,並不是指整個豬肚,而是指豬肚最鮮嫩最精華的部分——肚尖。
大家可以算一下,一頭正常出欄的豬,大約有二百多斤,但一頭豬的豬肚只有一斤多,而肚尖,只有半兩,也就是二十多到三十克之間。
這麼算起來,做一道油爆雙脆所需要的肚尖,最好要十頭豬才夠。
當然,要說用豬肚的其他部分也不是不可以,但最終這道菜的味道和口感上,就必然要大打折扣了。
雞胗,也並不是隨便一隻雞的雞胗都可以用做油爆雙脆的食材的。
比如後世的飼料肉雞,因為雞胗是雞的胃部,透過飼料餵養的肉雞,雞胗消化非常容易消化吸收的雞飼料時並不需要做出很大的蠕動,導致雞胗不夠味道。
就好比圈養的豬肉不如野生的黑豬肉味道鮮美是一個道理,一個不怎麼活動的雞胗,味道自然不夠濃厚。
只有自然環境中的野雞,或者散養的,食物種類包括穀物和蟲子,食性相對比較複雜的走地雞的雞胗,才適合用來做油爆雙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