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懷仁一句話罵完,便隱約看見從窗戶裡照進來的光線都明亮了一些,看來這是窗外有人在偷聽啊。
“瞧瞧,這幫人是越來越沒規矩了,偷聽主子講話,這你能忍?”
鬼姐微微笑了笑,“這有什麼?官人這都算是輕的,如果我告訴你我奶孩子的時候她們都瞅著,好像我的奶有毒似的,官人會怎麼想?”
楊懷仁一臉難以置信,“這……這是真的?特碼的她們這是什麼意思?作死嗎?”
“是啊,”鬼姐說話的聲音也漸漸大了起來,“這也就是在宋朝,要是在大遼,她們敢嗎?看我不抽了她們的筋,扒了她們的皮!”
楊懷仁咂摸著鬼姐說這些話的味道,忽然笑了,有些事,想想還是挺有意思的。
不過轉念一想,本來是他需要一些安慰的,現在不得不忙著去安慰鬼姐。
“你在屋子裡憋得時候太久了,這對你身體和心情都不好,不如改天天色好的時候,官人帶你出去走走,就咱們倆。”
楊懷仁還算是懂女人的,特別是剛剛生完孩子不就的女人,從懷胎十月到生完孩子坐月子,絕大部分時間都把活動範圍侷限在一個很小的空間內。
時間長了,人的心裡難免會煩躁,現在孩子都兩個月大了,當孃的也需要一個屬於自己的時間和空間,走出門去,不管去哪兒,只是散散心,心情能變好許多。
不管鬼姐現在是產前還是產後抑鬱,出門呼吸呼吸新鮮的空氣,看看街面上的生人,才能讓她感到生活的獨立和心情的暢快。
……
夜裡,東院一座偏僻的小房間裡,三個契丹女子湊在一起說話。
這本是很平常的事情,只是三個人說話的時候屋裡偏偏不點燈,藉著窗外微弱的月光,這樣偷偷摸摸的就顯得詭異了。
中年婦人問道,“今天楊懷仁過來,在公主屋裡都說了些什麼話?”
年輕一些的一個女使回話,“和平時一樣,只是些家常話,後來他們聊著聊著忽然有點生氣,衝著窗外罵了幾句。
我實在沒法繼續躲在窗外了,這才閃開了去,每走多遠,便聽見公主也生氣了,對我們大罵一通。”
中年婦人不以為意,“罵幾句公主能心情好一點的話,那便讓她發洩一下好了。只是我們來了江南一年了,關於楊懷仁的事情,真是沒打探到太多的的訊息。
即便有一些有用的,也是後知後覺的,對陛下並沒有多少太大的用處。”
另一個瘦瘦的年輕女子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咱們雖然在楊家,可畢竟不好進出楊懷仁的後宅,只是在這座東院裡,也很難打探到什麼。”
中年婦人擺擺手,“算了算了,他早就有心提防著我們,不是我們眼下有辦法改變的事情。
現在孩子已經兩個月大了,咱們的計劃剩下的時間不多了,陛下吩咐咱們孩子過百日之前要把他帶回大遼去,如果現在還找不到機會,咱們也沒法回去覆命了。”
年輕女子道,“今天我還聽到一件事,公主最近心情不大好,楊懷仁說打算改天找個好天的日子,準備帶公主出去走走散散心,關鍵是他說不帶著孩子,只有他們兩個人去。”
中年婦人吸了一口氣,“嘶……這是個機會啊。公主一直和孩子寸步不離的,咱們也一直沒找到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