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懷仁和岑孝年手上的人手差不多可以分成兩隊,同時對港口的船隻進行細緻的搜查。
市舶司衙門裡的案牘也叫人去取了回來,按照港口上所有船隻所登記的入港時間以及預備出港計劃的時間,楊懷仁把港口的所有船隻大致分成了三類。
一類是最近根本沒有出港計劃的,或者是本身是漕運船,來江陰港只是來運送內陸的貨物的,這樣的只需要讓人登船簡單察看一番就行。
第二類是有出港計劃,但出港目的地是內河港口的,或者出港計劃的日期不在今明後三日之內的,只對其做一般程度的檢查。
對前兩類的檢查也用不了多少時間和人手,可以迅速的完成檢查。
第三類則是有出港計劃,而且出港計劃在三天之內的,特別是出港計劃就在今天的,又是打算北行的船隻,要做細緻的一絲不漏的詳細盤查。
根據不同的船隻種類制定好了不同的細緻程度的盤查計劃,大家行動起來也顯得有效率了很多。
接下來的一個時辰,檢查港口船隻的速度直接提升了三倍,大致可以保證在一天之內,也就是趕在天黑之前就能把重點船隻檢查一遍。
楊懷仁和鬼姐面前是一艘八百料的契丹商船,只不過船是屬於契丹商人的,船上的水手和船把式們,卻一多半是宋人。
楊懷仁心說,這種船應該就是他要著重檢查的那一類商船了,他帶人登船,具體檢查的事情,還要交給市舶司的一些對商船比較瞭解的衙差去做,他的親衛在一旁輔助。
船掌櫃的是個契丹老人,會說漢話,不過也不知是從哪裡學來的方言,話說的有些蹩腳,一般人聽起來好似他嘰嘰咕咕的,還真有點聽不太明白。
一開始的時候,船掌櫃的似乎對宋朝的官差商船登船檢查很是反感,帶了幾個契丹打手樣子的人排成了一排,堵住船艙的大門阻撓公差檢查。
公差不想給自己找麻煩,也不便得罪這些契丹人,也是耐著性子給船掌櫃的解釋著,“掌櫃的,還是請您帶著您的人讓一讓。
我們是在執行公務,您帶人這麼攔著,怕是不妥吧?難道您的船上,有什麼違禁之物不成?”
船掌櫃的自恃是個契丹人,從他表情上看,似乎對宋朝的公差有些不屑,連他身後的那幾個契丹壯漢也露出了一些霸道的意思。
“檢查?檢查什麼?憑什麼檢查?你可要知道我們是契丹商船!”
市舶司的公差道,“船掌櫃的,是我們市舶司衙門裡進行的突擊檢查,檢查在江陰港停泊的所有船隻,誰也不能例外,檢查是否攜帶違禁物品或者走私貨物。”
船掌櫃的嗤笑一聲,“呵呵,違禁物品?走私貨物?你憑什麼這麼說?我們是正大光明遵紀守法的契丹商人,哪裡來的違禁物品和走私貨物?”
楊懷仁聽著他們對話,雖然不是所有話都聽的清楚,不過很明顯能看得出來,契丹船掌櫃的根本沒把宋朝市舶司衙門裡的公差放在眼裡。
他所有的話都是在質疑和反問,顯然就是要阻撓公差檢查他的船了,這樣反而更讓楊懷仁覺得他的船有問題。
楊懷仁也知道市舶司的公差也就在宋人商人面前還有點面子罷了,在契丹人或者一些大食商人眼裡根本就沒什麼地位,所以發生這樣的事情也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