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常大人沒有不敬先帝或者瞧不起我楊懷仁的意思,那咱們就是朋友,是朋友的話,說話就沒有那麼多講究了,大家可以輕鬆一點說事情,常大人,你說呢?”
常侍郎這會兒已經心驚肝顫,聽楊懷仁認可了他的解釋,哪裡還有什麼不情願的意思?
他小心的坐了回去,嘴上也忙應承道,“大帥說的極是。”
楊懷仁重新撿起剛才的話頭,問道,“按照剛才常大人想表達的意思,是不是說在先帝大喪期間,除了肉類這些犯了禁忌的食物,其他的食材和物資都給禁軍照數供給了,並沒有什麼遺漏之處?”
常侍郎在兵部屬於二把手,基本上可以說接觸的人都是自己的屬下,所以平時說話也不太講究細琢磨。
剛才吃了楊懷仁的虧,他也立即學聰明瞭,明白了說什麼話都不要說得太滿的道理,所以他想了一下,好好在心中先把想說的話重新組織了一下,覺得沒什麼問題了,才小心地把話說了出來。
“回稟大帥,不敢說一點兒小的遺漏都沒有,基本上是沒什麼大問題的。
大帥是帶兵的人,也應該知道軍隊的後勤物資的供給,即便從兵部送出去的時候是多加了一成的數量的,但運輸過程中也難免有所損耗。
若是送到軍營裡數量上多了少了,那也是常有之事,還望大帥體諒。”
楊懷仁道,“這一點說的也是,這樣的損耗,並不是不能理解的。”
常侍郎終於因為剛才沒有再說錯了話而長出了一口氣,不料楊懷仁接著道,“不過我今天來你們兵部,可不是因為這點兒損耗的。
算起來過去的近兩個月裡,兵部是沒有給禁軍各營派送份例裡的肉食的,我說的可對?”
常侍郎隱約意識到問題所在了,可他也只能點點頭道,“大帥說的沒錯。”
楊懷仁笑道,“沒錯就好,據我所知,朝廷供養禁軍每年的定額都是固定的,照這麼說來,前邊近兩個月沒有給禁軍配送的肉食,如今是不是該按數目給禁軍補上呢?”
常侍郎這下有點懵了,楊懷仁說的道理是沒錯的,可道理是道理,現實問題是現實問題。
如果是他們兵部因為不可抗拒的原因拖延了將士們軍餉的配發,這個是一定會按照數目一文不差的給將士們補足的。
但平時食物上的供給,可從來沒有這麼一說,之前近兩個月兵部沒有給禁軍各營配送食物定額裡的肉食,那也是因為先帝大喪期間的規矩來的,他們並沒有什麼錯處。
而食物也不比軍餉,沒有必要耽擱了就必須配齊,楊懷仁現在提出這個要求來,雖然聽著非常合理,但對於他們兵部來說,想做起來可就難了。
他也想給楊懷仁再解釋一下這裡邊的差異,可一抬眼看到楊懷仁眼神裡帶著千軍萬馬似的望著他,話到了喉頭了,卻又不得不嚥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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