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妖笑靨如花,“奴家名喚朱晏,是一位偶遇的老先生賜名。這名字奴家甚喜,你以後直稱朱晏即可。”
她此刻與陳浮生顯得熟絡起來,便多了幾分親近。說話的語音也轉變為柔和的女聲,不再是之前刻意粗獷的男嗓。
陳浮生心裡再才好受一些。
若是對著一個豔麗的女子,聽著男人聲,確實驚悚。
“你打算如何處置那個怨胎?若真是精魈,你想如何做,要奴家如何助你?”
朱晏隨即便問起最關心的問題。
陳浮生雖然對於降妖滅鬼之事,尚未出師,是紙上談兵。但缺的是實戰經驗,而不是知識。
這些年隨同老道士遊歷,即便未參與降妖滅鬼,但聽老道士的事後談論,以及或多或少的指點,早有了不少已知的手段。
“姜家新婦的孽障怨胎,卦相所示,與你有關。依你先前所說,應該算是你的血脈後裔,與你有極大的因果。”
朱晏聽到這句,頓時臉色飛紅,又再羞惱不已。
陳浮生繼續說道:
“返回姜家後,我會取你一份熱血,誘使怨胎將你當作懷它的婦人。然後,我以符籙鎮之,以劍誅之,清除此兇。”
“過程中或許對你有些傷害,但你無須擔憂。我手中卦幡、掌上劍,皆是道門奇珍,保你安然無恙!”
......
......
姜家的病房內。
一路隨同陳浮生趕來的朱晏,倚在門前,並未進房,警惕地打量著周圍。
她以黑紗蒙臉,戴著輕巧的枝草編織斗笠,遮掩了容貌,顯得小心翼翼。
陳浮生則是坐在門檻上,將卦幡立在身前,鐵劍放置手邊。從背囊裡取出一疊黃符紙、細毫筆、金針等物。
在他面前,還擺著一碗清澈井水。
這是陳浮生第一次獨立降妖滅鬼。
說不緊張那是騙人的。
他在心中反覆思考,將所有可能遭遇的險境,以及可以動用的手段,皆是默默琢磨一番,做好萬全準備。
一切就緒。
“來,取你的十指熱血。”
陳浮生回頭說道。
朱晏咬了咬嘴唇,湊近前,伸出雙手,將白皙十指展現陳浮生眼前。
陳浮生毫不猶豫,取過金針,穩定地紮在她的手指上。
瞬間,十指滲出血滴。
朱晏微微蹙眉,依照陳浮生的囑咐,將十指浸於碗內清水中。
須臾,碗內一片血紅盪漾。
陳浮生舉筆揮毫,寫下幾張符紙扔進碗中。
然後又再反手一針,扎入自己胸膛。
朱晏起初疑惑不解,但隨即懂得這一針是在取心血,不禁對這位俊秀的小道士表示欽佩。
又要燒一次壽命......陳浮生暗暗在心中吐槽。
不過這也是道門修行學徒的必經之路。
境界不夠,壽命來湊。